容佑安来的时候,正厅中是罕见的沉默。
他上前,瞥了一眼垂首的沈月锦,这才走到丞相面前:“父亲,母亲,你们喊我。”
沈月锦抬眸,看到容佑安的时候,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嫌弃。
婚前勾搭丫鬟生了孩子,大婚时候成了全城的笑话,便杀丫鬟解恨,如此草菅人命的男人,她还真的不敢嫁。
还好,阮阮帮了她一把,她今日就是豁出性命,也要解了这婚约!
容丞相看了一眼儿子,压着脾气道:“沈小姐说在拍卖会看到你,是不是真的?”
容佑安又看了沈月锦,想到那么多人在,就算是否认也没什么用,直接点了点头。
周氏一窒,小心翼翼试探:“那你可是和欢馆的头牌待在一个厢房?”
说完,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期盼着儿子给个否定的回答。
只要儿子否定,接下来他们的话才好说出来。
容佑安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在周氏期盼的目光下,毫不犹豫点了点头,道:“我与灵儿在一个厢房怎么了,男人找些乐子,犯得着这么多人过来质问?”
男人寻欢作乐而已,就算是他把灵儿接回相府,那又怎样?
不能被世俗接受的感情难道就不是感情吗?
他们这是什么眼神!
“安儿,那可是欢馆!!”本来还带点期盼的周氏瞬间绝望,“你玩什么不好,怎么男人也玩?”
周氏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看向沈家那边,一反之前嚣张态度。
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搞个丫鬟丢了将军嫡女,如今看来,这尚书嫡女估计也是要悔婚了!
沈月锦这时候憋了好久的泪水终于流下来,神情哀戚:“容佑安,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就连阮阮也是经过我你们才认识的。所以你现在这般态度,是破罐子破摔,觉得我不如阮阮有骨气,一定要攀上你家?”
说完这句,沈月锦一双眸子便有意无意看了桌上茶杯。
阮阮说了,到必要的时候,便要采取必要措施。
沈尚书这时候也有了底气:“容丞相,我虽官阶不如你,但也好歹是个尚书,这件事,我希望你给我一个交代。”
看容佑安这小子的态度,分明就是完全不将他们沈家放眼中,轻易承认与一个男子鬼混就算了,居然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是一副我就这样,你奈我何的样子。
这种女婿,锦儿若是嫁过去才是受苦。
“这件事我会彻查。”容丞相沉默半晌,有些不死心道,“我的儿子我清楚,这么些年,他从未喜欢过什么男人,这件事,一定有隐情!”
说不定,就是这沈家看女儿不愿意嫁,又不好取消婚约,故意陷害他儿子的!
沈月锦这时候也忍不住了,哭着道:“有什么隐情,他与一个欢馆男子眉来眼去,难道还能有人逼着他不成?”
“你烦不烦,哭哭啼啼的?”容佑安看着沈月锦,眉头皱得极深,“你不攀上我,难道还是我想攀上你们尚书家不成?还有什么叫与欢馆男子眉来眼去,你是不是看不起灵儿?”
一句话,沈尚书脸黑了。
一直不说话的容丞相头都大了,这个儿子,真的被她母亲宠坏了。
沈月锦闻言,眸子突地坚定起来:“行,容佑安,你既然不仁,便不要怪我不义!”
话音落下,在所有人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到桌旁,将茶杯砸碎,拿起这块碎瓷片,朝着阮阮再三叮嘱的地方,看似十分用力,实则轻轻一划。
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变故。
吴氏尖叫着上前扶住女儿,沈尚书也慌忙跟上。
一直还算震惊的容丞相与周氏,立马慌道:“喊大夫,快喊大夫!”
沈家嫡女在丞相家自戕,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他们容家一辈子别想娶媳妇了。
“父亲,母亲!”沈月锦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请恕女儿不能尽孝了,容佑安欺人太甚,辱我沈家,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嫁给他,我们沈家,也不是软骨头……”
“锦儿……你别说话了锦儿……不嫁了,我们不嫁了……”吴氏吓得语无伦次,手紧紧捂着沈月锦的脖子。
周氏听到吴氏的话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吴氏指缝流出的鲜血,也不敢再开口。
容佑安也是惊得瞪大的眼睛,他没想到沈月锦居然这么果决,说抹脖子抹脖子。
沈尚书看着妻女,一股子怒火终是憋不住,转头道:“容丞相,今日若是我女儿有个好歹,我就是拼着这把老骨头,拼着不做官,也要上告圣上,是你们容家将我女儿逼死的!”
“还有你容佑安,你这般看不上我们沈家,你有骨气就拒绝这门婚事,你不也是拒绝不了,在这充什么清高,你还不如我女儿,我女儿还知道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