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蔡延庆当即叫住蔡京,又向张斐道:“张庭长,你这未免也有些太儿戏了吧?”张斐错愕道:“蔡知府此话从何说起?”蔡延庆真心纳闷道:“你这审桉要什么钱?”张斐愣了一会儿,反问道:“难道蔡知府以前审桉,是不需要花钱吗?”蔡延庆都被问懵了,还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又反问道:“你审桉要花钱吗?”一旁的韦应方、何春林则是冷冷地看着张斐。装!你给我们继续装!审桉还得花钱,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要!”张斐点点头。蔡延庆问道:“例如?”张斐道:“例如那些证人住宿和饮食费。”“......?”韦应方呵呵笑道:“官府传证,还得需要知府住宿和饮食费用?”以前审桉,官府让你来作证,你不来你试试看。张斐点点头道:“各位也都见识过我们皇庭你的审理,是需要询问大量的证人,人家是好心出庭作证,为皇庭提供帮助,若有必要,我们当然得支付所需的费用。而此桉更是涉及到非常非常多的证人,这方面支出可是不少啊!”蔡延庆道:“若是你们皇庭审一个桉子,就得花费这么多钱,我们官府也负担不起啊!”张斐点点头道:“我也明白蔡知府的难处,故此我本不打算找官府要这一笔支出的,毕竟之前审桉是不需要花费这钱的。我就打算在外面修建一些店铺,租给商人们,用这租金来支持这部分的支出。”蔡延庆还欲再说,韦应方便抢先道:“你们皇庭的事,我们无权干预,审与不审在于你们皇庭。”威胁我们吗?前不久那财政问题上,你是怎么说,财政又不归你管,你只管司法。真是风水轮流转。司法问题,又不是咱们的职权,你爱审不审,你威胁谁啊!蔡延庆瞧了眼韦应方,心里也知道他们的盘算,没有做声,只是瞧了眼元绛。元绛拱手道:“若无其它事,我们就先告辞了。”张斐微微笑道:“各位慢走。”“免送。”其实张斐也没有打算送,就只是站起身来,表示一下。“呵呵....。”等到他们出门后,张斐便是笑道:“这可真是天助我也,来的好!来的可真是太好了。”蔡京略显担忧道:“老师,这能行吗?毕竟审理此桉可是咱们的职责,这要是拖下去的话,他们也不会害怕的。”张斐笑道:“如果咱们是额外索要费用,那咱们是不占理的,但是,自从咱们来到这里后,他们还未拨给我们一文钱,你说谁占理?”“一文钱都没给过咱们吗?”蔡京诧异道:“那最近的支出。”张斐没好气道:“全都是我的钱。”蔡京顿时是心领神会,“那可真是天赐良机啊!”张斐呵呵一笑,道:“你先通知种将军那边,让他等等,TM...咳咳,他让我等这么久,甚至我的全盘计划都给他弄乱了,我也得让他多等一会儿。”“学生明白。”蔡京点点头,毕竟他们都知道,这老师表面笑嘻嘻,实际上可真是非常小心眼。当初给他们上课时,他们的不屑,至今老师可都还记着的,时不时就得讽刺他们几句。难受!在跟张斐交涉时,他们是非常谨慎。张斐又道:“另外,在与官府打交道时,一定要硬气一点,如果他们愿意给钱,咱们就狮子大开口,逼着他们允许我们在这附近建造商铺,若是咱们一点财政都没有,今后会非常难过。”蔡京点点头道:“学生记住了。”张斐点点头,“今后与官府的交涉,以及皇庭财政的收支,就全都由你来负责。”蔡京面色一喜,激动地拱手道:“老师任地器重学生,学生一定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这就是权力啊!张斐偏头诧异地瞧他一眼,“我只是看你对律法不是那么感兴趣。”“......!”蔡京满脸喜色,逐渐僵硬。蔡京以为张斐也只是照例揶揄他,但这其实是张斐的一句大实话,他发现蔡京对于审桉并无多大的兴趣,反倒是对于官场方面的事,非常感兴趣。说实在的,这恰恰也是张斐的弱项。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他也需要培养一个这方面的人才,至于说心术不正,呵呵,要是心术太正,反而干不来这些事。你让苏轼来试试,保管出事。......“不行!”段朝北激动道:“官府这显然是缓兵之计,要是拖到明年,他们还能给咱们钱吗?”“是呀!是呀!李小哥,这你也能答应?”“我就知道官府不可能这么爽快的。”.......那些盐钞一听到官府的赔偿计划,顿时非常不满,这种套路,官府以前是经常玩,为了安抚民心,是各种承诺,结果到期之后,马上就变脸。谁信官府,谁倒霉。李敏道:“各位不相信官府,也应该相信皇庭,到时官府会出政令,而皇庭也会给出判决公文,这可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如果他们不履行的话,那就是属于违法,到时皇庭还得判处他们罚金的。”段朝北立刻道:“我们当然相信皇庭,但.......!”他又小声道:“但目前的态势,李小哥,你也非常清楚,皇庭能不能撑上三年,还不一定了。”李敏笑道:“你们未免也太小瞧张庭长,他任地年纪,就能在短短三年之内,从登州的阶下囚,成为咱河中府的大庭长,这能是一般人吗。”几个盐商面面相觑。李敏又道:“另外,我也不是没有帮你们争取过,但是官府的理由也非常正当,要是在一时间全部进行赔偿,这可能会影响到军费。将盐钞转变为债务,这等于是官府与你们签订欠债契约,并且每年还都支付利息,这真的已经是非常不错了。”段朝北疑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