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娘子!夫人!” 匆忙忙赶回张家的李四,是踉踉跄跄入得门来。 “怎么样?” 许止倩立刻从厅中行去。 李四大口喘着粗气道:“许娘子,三哥和那史二郎被开封府给抓了。” 随后出来的高文茵刚好听到这话,不禁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跌倒,幸得那许止倩眼疾手快,搀扶住高文茵,她澹定地向高文茵笑道:“夫人莫慌,此事也在我们的预计之中,放心,张三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去找我爹爹。” 许遵之前就预判,这极有可能会被开封府关押。 这种事说不好就是重罪。 高文茵双手紧紧拽着许止倩的衣袖,含泪哽咽道:“一切就拜托许娘子了......。” “夫人无需言谢。”许止倩赶忙打断她的话,“我现在就去找我爹爹。” “哦,好,许娘子路上小心。”高文茵赶紧放开手来。 ...... 此时此刻,吕公着正在刑部,与一干大法官们收拾去年留下的那一地鸡毛,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许遵。 而其中的主要的争论,就是放开争讼,还是收紧争讼,亦或者规范争讼。 去年张斐的出现,引起了朝廷的高度重视,尤其是审刑院、刑部等最高法院和最高司法部门。 得赶紧商量出一个结果来。 因为每回张斐去告状,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就事论事,张斐其实也没有违反规矩,只是说尤为刺眼,但是却在潜移默化见突破了阶级。 虽说以往也可以民告官,但成败与否,关键是在于朝廷内部的博弈,司法只是其次,碰到包拯,可能告得赢,要碰到贪官污吏,可能就把自己搭进去。 但是张斐却迫使他们惩治王文善。 这令人他们很是忌惮。 故此朝中大多官员都认为必须加强这方面的管制,有着太多漏洞,天知道张斐又会干出什么事来。 其实都不用天知道,因为他们已经听说张斐马上要出台计税业务,三司方面对此很是紧张,各司也都在给刑部、大理寺施压。 这个业务危及到太多人的利益。 目前主要有三个论点。 其一,就还是传统观点,就是进一步约束争讼,比如说,刑部每年审核一次书铺公文。 意思很明显,你要不听话,我就不给你公文。 这是大多数人所支持的。 这也是传统手段。 其二,就是计相唐介提出的观点,进行规范,由官府与书铺合作,以耳笔对耳笔,官员用平衡之术,来掌控司法权。 这个就比较考验当官的能力,以及考验官府的办事效率。 其三,就是彻底放开争讼,但是官府要收取一定的费用。北宋官员的经济头脑那真是相当强的,去年开封府衙差不是天天抱怨可,如果给他们一笔丰厚奖金,那就无所谓,这还能建设司法财政。 三种论点,是各有利弊。 大家对此也是争论不休。 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结果。 关键还是有许遵这个奇葩在里面捣乱,他是坚决反对继续约束争讼,他又掌控着大理寺,他的建议也是非常关键的。 突然,开封府主簿黄贵快步入得大堂,向在坐的人行得一礼,然后又来到吕公着身后,弯腰在其耳边滴咕了几句。 “什么?” 吕公着惊得直接站起身来。 还吓得不少人一跳。 御史中丞吕诲不禁问道:“吕知府,出什么事了?” 吕公着缓缓转头看向吕诲,却不知怎说是好。 这时,大理寺主簿徐元也跑了进来,在许遵耳边滴咕了几句。 吕公着顿时恼怒地看向许遵。 许遵反应倒是没有那么大,他只是向吕公着问道:“吕知府,这民间有冤情,开封府怎能随意逮捕诉冤之人?” 吕公着见还有脸说,不由得恼羞成怒道:“为何抓人,想必许寺事比我更清楚。” 许遵道:“我只知道开封府这么做,不合规矩。” “等会等会!” 吕诲见他们两个突然吵了起来,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刑部郎中刘述问道:“是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吕公着怒哼一声:“方才那张三又跑去开封府告状了。” “什么?”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为此抓狂。 他们上班第一天就开这会,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张三现象再度发生,哪知那小子动作更快,一点时间都不给他们留。 人人都是满腹脏话。 刘述问道:“他告得是谁?” 吕公着道:“朝廷。” “朝...朝廷?”刘述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吕公着道:“张斐此番状告的对象就是朝廷。” “什么?” 在坐之人,除许遵以外,无不大惊失色。 许遵澹定道:“我朝也没有哪条律例,不允许百姓状告朝廷的,开封府凭什么抓人。” “岂有此理。” 刘述忍无可忍,当即起身怒斥许遵道:“事到如今,许寺事还想包庇那小子,律法也没有规定不允许状告官家,那是不是民间百姓也能够告官家。” 许遵当即据理以争道:“官家若犯错,为何不能告?御史台又不是没有弹劾过官家,这有什么可稀奇的。” 刚准备说话的吕诲,立刻又闭上了嘴。 由他领导的御史台,可没有少顶撞神宗,上回阿云一桉,御史台直接将皇帝圣裁都给驳回。 还好好教训了一番神宗。 刘述道:“那是御史台的职权。” 许遵道:“那么御史台又是如何得知冤情的?不还是从百姓那里得知的,张斐前往开封府状告,开封府在未经审理,就逮捕伸冤之人,这若是传出去,天下百姓又会如何想?到时谁还敢去开封府告状。我一定要向官家弹劾你们开封府,滥用权力,徇私枉法。” 齐恢哼道:“到底是谁在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