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检法的司法建设中,唯独这检察院是要新设。 北宋的司法系统,在封建时代那是最为完善的,有着自己的鞫谳分司制度,刑侦部门的话,也有比较完善的体系,只不过人员素质方面,稍稍欠缺一些。 检察院则是没有的。 虽然有些部门,事具有检察院的一些职权,比如说御史台,但不具备检察院体系的核心。 公诉! 一般是针对刑事桉件,检察院代表国家去控告嫌疑犯。 而如今就是官府直接根据调查来的证据,进行审判。 中间就没有控诉这个环节。 比如说,在阿云一桉中,张斐是直接面对法官,而不是面对检察院,这就造成律师跟法官打对台。 就常理而言,这是不可能赢的,判决权就在法官手里,张斐当时是赢在,王安石在朝中支持他。 这是政治,而非司法。 如果有检察院,就不会存在这个现象。 甚至可以说,检察院是整个司法改革的核心所在。 如今开封县正在实行的政法分离,中间若没有检察院支撑,中间就没有监督,甚至可能比现在还要腐败。 缺了这一环,怎么变都跟原来差不多。 而司马光之前并不愿意张斐急着入仕,原因很简单,朝廷没有公诉部门,张斐入朝发挥不了自己的能力。 当然,他这里面还藏着一个坏心思,就是他料定王安石的新法肯定会出问题,光朝中施压,是不具备威胁的,必须得民间也配合。 而打官司是一个很好的施压手段。 如今王安石也是通过打官司,不断取得民意的支持,在朝中舆论上也占得上风。 司马光打算到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但张斐提出公检法后,他改变了想法,有了公诉权,张斐入朝为官,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再加上朝中如今又有提出要诏安张斐这个法内狂徒。 他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多谢司马大学士的厚爱,但我以为我现在进入检察院,不但不能帮助司马大学士,还会给司马大学士增添麻烦。” “此话怎讲?” 司马光好奇道。 张斐道:“我听说朝中最近不少大臣都举荐我入朝为官。” 司马光点点头。 张斐笑道:“想必原因司马大学士也是知晓的。” 司马光稍稍点头,道:“他们就是害怕......!” 话一出口,他突然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如果让你进检察院,他们可能会阻止检察院的建设。” 张斐点点头:“他们所担心的就是我的控诉,如果我进检察院,我的权力更大了,他们甚至会将检察院视为心腹大患。 而目前一切都还在建设中,这个时候,应该减轻阻力才是。故此我认为,司马大学士,不应招我进去,反而应该将我塑造成敌人,这样更有利于司法改革。” 司马光捋了捋胡须,思索好一会儿,向张斐笑道:“那可就委屈你了。” 张斐半开玩笑道:“到时可可不知是谁委屈。” 司马光哈哈一笑,又道:“但是你也休想置身事外,你还是得去国子监教学。” 许止倩惊讶道:“他去国子监教学?” 他一个耳笔上国子监教那些进士? 简直不要太离谱啊! 司马光无奈地叹道:“我也不想,但是论争讼的手段,朝中无人是你夫君的敌手。” 张斐谦虚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眼中一亮,“是呀!” 司马光问道:“什么?” 张斐道:“检察院的出现,不就是给予我们耳笔合法的争讼地位吗?” 司马光一愣,心想,对呀,这朝廷都带头公诉,又不给民间合法争讼,这也说不通啊!他思索一会儿,道:“你好好准备一下,这法律援助的事应该问题不大。” 张斐点头道:“司马大学士请放心,此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绝不会令司马大学士因此受到非议。” 商议完此事后,司马光便离开了。 “你真的不打算入仕吗?” 送走司马光后,许止倩便向张斐问道。 张斐一手揽住她的腰肢,笑道:“怎么?你很想我去当官么?” 许止倩道:“我们之前也就此事商量过,一个耳笔就是再有能耐,所能帮助的人也是极其有限的,若想帮助更多人,只能入仕为官。” “不错。” 张斐点点头,“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目前还不清楚,到底检察官能够拥有多大的权力,又受到那些官衙的制衡,贸贸然进去,到时深陷泥潭,想走都走不了,还是等到局势明朗之后,再做打算吧。” 许止倩稍稍点了下头。 朝中那些明争暗斗,她也是知晓的,其实她也不是催着张斐入仕,她就想知道,张斐是什么打算。 当然,她还是希望张斐能够入朝为官,能够为百姓请命。 “咳咳!”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咳嗽。 许止倩偏头一看,只见范理面色怪异地看着他们两个。 什么意思? 许止倩一时未反应过来,又偏头看了眼张斐,勐然醒悟过来,赶紧挣脱张斐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又狠狠剜了一眼张斐。 张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呵呵一笑,又向范理道:“范员外,你来的正好,我有事与你商量一下。” 三人又回到后院坐下,张斐道:“关于是否免费争讼一事,我已经有了决定,就是与官府合作,提供法律援助。” “法律援助?” 范理不明所以。 张斐又将具体操作方式,跟范理解释了一遍。 范理听后眉头一皱,却道:“要是这样,咱就还不如自己派人去帮助。” 张斐问道:“为何?” 范理道:“与官府合作,吃亏总不会是官府,就怕到时这种法律援助,变成一种衙前役,那咱们这一行可就完了。” 同样一件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