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轮不到我王安石来做。” 张斐笑着点点头,也不再多言。 王安石又道:“据说,这回是苏子由充当范纯仁的助手,这苏家兄弟可都不是庸才,你得小心一点。” 张斐笑道:“我不可能输。” 王安石就喜欢这种自信的人。 这时,许止倩也到了。 她毕竟是女人,倒是没有跟着张斐一块来开封府休息。 小两口一块来到前院,只见前院已经是挤满了人,但是却非常安静,个个都是神情麻木,目光呆滞,仿佛马上就要奔赴刑场,不像以往一样,大家还都讨论几句。 这都已经输昏头了。 甚至都有不少人认为开封府乃是不祥之地。 范纯仁倒是一脸轻松,见张斐来了,还走了过去,“张三,他们所为,绝非我等所愿,但愿他们没有影响到你。” 许止倩轻哼道:“怎么可能不影响。” 范纯仁闻言,不免面露愧疚,“其实我已经在阻止他们,但是......。” 张斐呵呵笑道:“范司谏无须内疚,其实我反倒是非常担心范司谏。” 范纯仁错愕道:“你担心我什么?” 张斐道:“如果这样范司谏都赢不了,那岂不是很绝望。” 范纯仁愣了下,旋即微微一笑:“首先,我这次有绝对把握能够赢你。其次,退一万步说,哪怕我就是输了,我也不会感到绝望,你不可能一直赢下去。” 张斐笑着点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范纯仁笑道:“现在我也放心了。” 交谈片刻,双方便各自去到一边,准备上堂。 过得一会儿,开封府大门缓缓打开来,瞬间就被堵满了,清一色的读书人。 百姓对这场官司根本就不关心,确实与他们也没有太多直接关系,有想凑热闹者,见到这么多读书人,也就作罢。 赵抃身着官服,精神抖擞地来到台上坐了下来,威严十足地一拍惊堂木。 两边立刻竖起回避、肃静。 “威武”之声浑厚有力。 而当张斐、许止倩从右边甬道出来时,顿时是漫天嘘声,震耳欲聋。 赵抃也没有喝止他们,毕竟现在还没有发问,让他们发泄一下也好,免得在发问的时候,打断他们。 张斐、许止倩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神情澹定地来到座位上坐下,开始准备文桉。 而那边范纯仁、苏辙出来时,顿时又响起阵阵欢呼声。 如果用民意来判的话,张斐就不可能赢。 时辰一到,赵抃便拍了下惊堂木,喝道:“肃静。” 门口渐渐安静下来。 随即,赵抃便传被告苏轼上堂。 “苏子瞻,我们支持你。” “子瞻,好好教训一下那宵小之辈。” ...... 而当苏轼上堂时,门口顿时传来阵阵助威打气声。 这苏轼也是性情中人,还风度翩翩地朝着门外一拱手,“诸位莫慌,我是不会输给张三那小子的。” 这一句话,使得门前是士气大振。 但是范纯仁、苏辙却感到一阵头疼。 大哥,你现在是被告,不是让你上台表演,你搭理门外那些人作甚。 赵抃也愣住了,这么嚣张的被告,可真是第一回见,出声道:“苏轼,你在干什么?你要这般胡闹,休怪本官治你藐视公堂之罪。” “啊?抱歉,抱歉。” 苏轼连连拱手,又迅速去到被告席上坐下,由于这回被告来头都不小,待遇也是非常不错。 张斐站起身来,“苏先生,你可还记得在这个月初三的晚上,你在哪里?” 苏轼嘴角一抹挑衅地笑意,“记得,当天晚上我在潘楼与几个好友喝酒。” 张斐又道:“你可否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些什么吗?” 苏轼道:“当天晚上我说了很多话,哪能一一记住。” 张斐低头看着文桉,念了一段话,就是小报上登上的那一番话,然后向苏轼问道:“你当时可有说过这一番话。” 苏轼点点头道:“是的。” 张斐道:“不知你从何处得知,王学士要求禁止小报议论时政?” 苏轼道:“我也是听同僚们说的。” “同僚。”张斐点点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如果你不是官员,你不可能在当时得知此事。” “我反对。” 范纯仁立刻起身道:“张三这话明显是以偏概全,诱导......。” 不等他说完,张斐便道:“我问完了。” 然后坐了下去。 许止倩小声道:“看来范司谏的确进步不少啊!” 张斐笑道:“现在还看不出。” 范纯仁起身道:“我希望传王学士上堂作证。” 赵抃立刻传王安石上堂。 苏轼就起身坐到一旁休息。 王安石曾发誓,再也不坐这证人席,太煎熬了,但这回他没有一丝怨气,因为他认为,这是自己的失误所至,他必须承担这后果。 范纯仁问道:“王大学士可还记得,这个初三的上午,你在干什么?” 王安石道:“我在垂拱殿与官家议事。” “议论何事?” “关于是否禁止小报议论时政一事。” “不知在会议结束后,王大学士去哪里了?”范纯仁又问道。 听到这里,张斐小声道:“他的确是有进步。” 王安石道:“我去了正版书铺。” 范纯仁问道:“不知王学士去正版书铺作甚?” 王安石道:“我去将朝廷的决定告知张三,让停止发小报。” 范纯仁道:“是关于禁止小报议论时政一事?” 王安石点点头。 范纯仁道:“王学士可否确保,张三在得知此事后,未有对外透露半句?” 王安石摇摇头:“不能。” 范纯仁道:“如果张三对外泄露此事,算不算是漏泄朝廷机密?” 王安石摇摇头道:“当然不算。” 范纯仁道:“我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