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了! 在起诉总警署的那一刻起,谷济等一干士大夫仿佛已经悟透此中玄机。 其实这争讼并非是完全不利于他们的,只要运用得当,他们也是能从中得到好处的。 因为他们有钱,有权,有势。 玩得起。 就说这场交通意外,损失不过几十贯,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毛毛雨,但一旦闹上公堂,哪怕是倒贴争讼费,也是值得的。 即便是输了,也无关紧要啊。 要知道这总警署,就是因交规而立,结果你们自己翻车,这对于总警署的形象肯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同时他们还能够从中添油加醋,制造舆论。 事实上他们也是这么做的,不少权贵,在得知此事后,是非常有默契的联合起来。 你们天天嚷嚷着,城内马车太多,还要限牌,结果你们自己竟然不以身作则,驾着马车到处走,在闹市中横冲直撞。 幸亏是没有撞到人,否则的话,总警署真应该撤销。 所谓的车牌就是一个笑话。 谷少青也外面大肆宣扬,巡警违规应该罪加一等,他们是在追究合理的赔偿,决不能让警署蒙混过关。 否则的话,他们根本不会吸取教训,此类事件,将来还会发生的。 不管是朝中官员,还是在野的士大夫,他们开始都站出来,勐烈抨击总警署。 而他们的舆论也取得不俗的效果。 不管是大富商,还是小贩,他们都是支持谷家的。 因为以前此类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公职人员不慎破坏民宅,或者撞伤百姓,是常有之事,市民也会索赔,但往往是得不到相应的赔偿。 站在他们的角度,甭管这是不是个意外,他只知道是你们公职人员,破坏了民宅,如果不严惩,下一个受伤的可能就是我。 至于春风十里后面的东主是谁,他们不需要知道。 而在这期间,张斐为了做足前戏,还是去跟他们谈过一回,结果自然是被对方一口回绝。 明日就要去司录司,给吕嘉问最后的答复。 张斐突然来到事务所。 范理见他突然来店里,而且还不是穿着制服,大概也猜到一些,“这个官司,你打算自己上?” 张斐笑道:“几日不见,员外是越发善解人意了。” “唉...就知道没好事。”范理不免叹道。 张斐纳闷道:“我说老范,人家李家生意做得这么红火,这官司是一个接一个,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如今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官司,你还叹气?” 范理嗨了一声:“打官司能挣多少钱啊!” 张斐不禁上下打量了下范理,“哎哟...你发财了么?” 范理道:“你最近没有来店里,不太清楚,如今咱们的计税和契约买卖,都已经稳定下来,只要计税那边不出意外,咱们每月都能得到丰厚的收入,我现在可是一点也不羡慕李行首。” 最近张斐不断将官司让给李国忠他们,范理虽然不知道,但他也没有去争取过,原因很简单,如今事务所的重心,全都放在法律服务方面,这是非常稳定收入,而且会越来越多。 争讼早已经不是核心业务。 如今事务所的官司,都是一些小官司,拿来给店里的耳笔练练手,顺便让他们赚点外快钱。 范理太享受当下的日子,他甚至觉得,之前那几场大官司太值得了,没有当初的黑云压城城欲摧,哪有今日的明媚阳光。 张斐问道:“每个月能有多少?” 范理纳闷道:“每个月营收都送去你家了,你不知道?” 张斐道:“我家现在都是夫人管账,我哪清楚。” 冯南希到税务局去混了,现在家里是高文茵掌控财政大权。 范理低声道:“就光计税和契约买卖,你每个月净收入,可都有个三四百贯。” 张斐郁闷道:“才这么一点,都还不及我正版书铺多。” 范理也郁闷了,这天就没法聊下去了,羡慕嫉妒恨道:“那倒是比不得,你那小报都快卖出天价了,还不用自己写文章。” “喂!这话你可别瞎说。” 张斐赶紧制止他。 范理眨了眨眼,低声道:“三郎,你当真不给版权费的吗?” 张斐眼一瞪:“你还说。” 暴利!这真是暴利啊!这印书还得给版权费,印报连版权费都不给。范理都寻思着,要不要好好跟张斐商量一下,让自己也投点钱进去。 “张三!张三!你在么?本衙内来了。” 听得一阵叫嚷。 张斐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在。” 话音未落,就见曹栋栋、马小义两个小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契约都拟写好了没?” “拟写好了,签字就行。” 张斐将早就准备好的契约放在桌上。 曹栋栋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公章,“张三,这回可得往死里告,千万别留情,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一旁的范理听得有些迷湖,“往死里告?衙内此话怎讲,不是咱们应诉吗?” 张斐笑道:“员外,以攻代守的招数还用我来教你吗?” 范理好奇道:“可此桉咱们怎么告?” 张斐呵呵道:“告他伸脚绊倒了我。” ...... 翌日。 吕嘉问早早就来到司录司,静待张斐和李国忠上门,从外面的舆论来看,他已经非常清楚谷济的想法,这官司就不可能和解。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张斐不是来应诉的,而是来起诉的。 “张三,你此话何意?”吕嘉问听得是一头雾水,“你要代表总警署状告春风十里?” “不错。” 张斐点点头。 旁边的李国忠,也是一脸困惑,“你凭什么告我们?” 张斐笑道:“看来李行首未有调查清楚雇主的底细,春风十里存有严重的侵街行为,正是因为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