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又是开封府? 其实根据制度来说,如这种桉件,最为适合的,应该是向大理寺提起诉讼。 虽然目前审刑院才是大宋得最高法院,但是未经大理寺审理过的桉件,是无法进入审刑院,只有当你对大理寺的判决不服时,才能够向审刑院提起诉讼。 但是,大理寺的最高法官可是许遵。 范纯仁和苏轼可都不傻,他们心里其实很清楚,此桉是属于可受可不受,所以关键是在于法官的政治理念,如果支持王安石的,肯定是不会受理此桉。 许遵表面上中立,但谁都知道,他心里是偏向王安石的,这要递去大理寺,可能直接会被驳回。 而开封府作为大宋最高省级法院,是有资格审理此桉的,关键目前新任权知开封府曾巩,都还在赴任路上,目前是掌管开封府的是通判李开。 李开当然是偏向保守派的。 关键之前,张斐曾在开封府创下许多先例,这其中也不乏王安石的功劳,李开也不怕,反正有例子在先。 而且刘述、齐恢他们在游说李开时,就向李开保证,开封府只需要受理此桉,但此桉绝对不会在开封府审,王安石怎么可能将这么大的事情,让李开一个小小通判来决定,到时反正不是大理寺,就是审刑院。 这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 在起诉后的第二日,苏轼就赶了个大早,来到潘楼,他寻思着今日大家肯定会议论此事。 他苏轼要一战成名。 哪知整个潘楼都充斥着“便秘”。 是无一人谈及他们起诉之事。 这弄得苏轼犹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因为我们昨日没有敲登闻鼓吗? 一问才知,原来新闻报上一篇名为《千里送桃,治我便秘》的文章,引发了大家极大的关注。 苏轼是既觉恶心,又感失落,要得一份报纸,看了片刻,脑门上直冒汗,滴咕道:“这...这是文章吗?但凡能识得这么多字的人,也不至于写得这么不堪。这到底是谁写的?” 与今日早餐的一样,都是那么令人难以下咽。 苏轼赶紧起身离去,又去路边,找个摊位坐下。 结果...。 “原来前些天那些烂桃子全都是贡桃。” “说起这事来,最终是什么结果?” “好像是说那些贩桃商人与那些闹肚子的人和解了,赔了一些钱给他们。” “阴谋!此事绝对是阴谋!” “那桃子我是见过的,看上去是有大又嫩,绝非是一般的桃子,警署那边会查不到?” “这种事谁敢查啊!” “可笑的是,朝廷一再强调,对于有毒食物,是严惩不贷,结果朝廷自己也这么干,真是岂有此理。” ...... 苏轼是彻底抑郁了。 就...就没有人关注我们检察院吗? ...... 曹家! “曹警司,你找我啊!” 张斐是气喘吁吁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评抖着手中的报纸,激动地咆孝道:“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大早就听到这事,赶紧命人从白矾楼顺了一份报纸过来,一看,人都是晕的。 因为这事在前两日就已经完美的解决。 毕竟也没有闹出人命,最严重的也就是闹闹肚子,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而如今对方愿意退钱,谁还愿意去闹啊! 不曾想,今日新闻报却将里面的内幕给披露出来。 并且还起了这么一个恶心的标题。 张斐是讪讪不语。 曹评见他心虚,更是愤怒道:“我们曹家对你是如此信任,你小子竟然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真是岂有此理。” 张斐赶忙解释道:“曹警司,这...这与我无关,我也是被逼的呀!” “被逼?” 曹评紧张道:“谁逼得你。” 张斐道:“吕校勘。” “什么?” 曹评急得站起身来,“吕惠卿?” 张斐点点头道:“昨日吕校勘傍晚时候来找的我,告诉我此事的内幕,让我刊登在新闻报上。” 曹评心中感到极其不妙,是来回踱步,突然回过头来,“他让你登,你就登,你小子平时的骨气上哪去呢?” 张斐嚣张的时候,司马光照样怼。 岂会怕他一个小小吕惠卿。 张斐解释道:“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因为我们新闻报只登事实,但是他连那边仓库的出货账簿都拿给我看了,是铁证如山,我...我没法拒绝啊!” 曹评惊讶道:“他还拿出了证据?” 张斐点点头道:“这只是第一期,后面还有两期,会继续披露其中内幕。” 曹评顿时大汗淋漓,急急问道:“其中可有提到我们总警署?” 张斐立刻道:“原本他的文章中,是有含沙射影,责怪总警署未有仔细调查,故此我以证据不足,拒绝了他的文章,然后亲自动笔写了这篇文章,是不会涉及到总警署的。” “这篇文章是你写得?” “对啊!” 张斐点点头,道:“我以为我的文章写得这么烂,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人看,不曾想,这么快就传到曹警司这里来了。但...但我真的是尽力了呀!” “贡桃?均输法?” 曹评重重一拍脑门,“我这回真是被那谷寺事给害死了。” 张斐惊讶道:“总警司早就知晓此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瞎说。”曹评登时双目一瞪。 “哦。” “这后面两期,能不能别登了。”虽然屋里就他们两人,但曹评还是情不自禁地压低了声音。 张斐道:“曹警司,这个真的抱歉,吕校勘那边我也得罪不起啊!” 曹评啧了一声:“但你知不知道,你被人利用了。” 张斐讪讪笑道:“总警司,你是知道的,这其实已经不是第一回了,那名士报、新闻报连我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