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王安石更多的束缚。 他一定要表态,自己愿意接受检察院的起诉,愿意打这官司。 如果他不表态,亦或者说,他不接这官司,那么官员们就会认为制置二府条例司根本就不受司法监督。 其实苏轼、范纯仁起诉制置二府条例司,也是想要试探一下王安石,看看司法能否限制他。 这对于王安石而言,反而非常不利。 同时他也没有理由去攻击范纯仁、苏轼,你自己都耍赖,凭什么不准人家耍赖。 在规矩不能坏的情况下,唯一可以避免这场官司的手段,就是直接釜底抽薪,换个人掌管检察院。 不是我不愿意接受起诉,而是检察院不起诉我。 赵顼又看向司马光。 司马光纠结半响,道:“臣也认为此番起诉,其中确实存有违规之处,即便上得公堂,也难以令人信服,为求司法公正,臣建议驳回检察院的此番上诉。” 杨绘等人皆是惊讶地看着司马光。 枢密使陈升之突然站出来,“陛下,这事实已经证明,范纯仁、苏轼根本无法胜任检控官一职,在他们眼中,这检察院只是用来攻击政敌的武器,毫无公正可言,臣建议立刻罢黜他们的官职,接受朝廷的调查。 臣举荐判大理寺事许遵,担任检察院检控官一职。许遵不但断桉经验丰富,而且公正严明,在大理寺期间,也一直都是心无旁骛,辅助司马学士进行司法改革,其能力,其个人品德,都足以胜任此职。” 赵顼点点头,“卿言之有理,朕一直以来对检察院都抱有极大的期待,而范纯仁、苏轼在此事中所为,令朕也非常失望,无论他们是否有结党营私,他们都不再适合检察院任职。朕任命许遵为新任检控官,同时负责调查范纯仁、苏轼一桉。” 吕惠卿立刻道:“启禀陛下,太府寺擅卖贡物,毒害百姓,已引发民怨。”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保守派官员已经是如丧考妣,司马光直接放弃,也令他们丧失还击的能力。 关键这贡桃之事,他们个个都知道实情,不太敢议论,只能看对方表演。 赵顼点点头道:“此事朕也有所听闻。曹警司可在?” “臣在。” 曹评立刻站出来。 赵顼问道:“警署可有对此事进行调查。” 曹评回答道:“回禀陛下,据臣所查,那腐烂的贡桃,的确是出自太府寺,他们共贩卖两千斤来自乾封县的贡桃给一位洛阳的商人。 原本这洛阳商人是打算运去洛阳贩卖,结果那商人见贡桃里面腐烂,担心在运送途中会全部腐烂掉,于是选择就地贩卖。至于太府寺内部是否存有贪污腐败,目前尚在调查之中。” 事到如今,他是果断一脚将谷济给踢了出来,恨不得再补上一脚。 “岂有此理!” 赵顼狠狠一拍桌子,当即吩咐道:“总警署在查明之后,立刻将证据交由检察院,一并审查。” “臣遵命。” 曹评抱拳一礼。 ...... 会议结束之后,王安石走向对面的司马光,“我的新政,只求富国强兵,可不针对任何人。” 说完就走了。 言下之意,也希望你的司法改革,是为求公平公正,而不是专门来针对我的。 格局真是高下立判。 而拼命为范纯仁、苏轼辩护的杨绘,也冲着司马光抱怨道:“司马学士,你方才为何.......!” “你认为我该怎么说?” 司马光恼怒道:“范纯仁、苏轼此番起诉,本就带有政治立场,而并非是基于律法,亦或者说是中立的。” 杨绘激动道:“可是朝中之臣,谁又没有政治立场?那许仲途就没有吗?” 司马光反问道:“你见许仲途何时上奏支持或者反对新法?即便他议论新政,也是基于律法,这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不是说不能有政治立场,但即便有,也得藏在心中,凡事还是得以司法为先。可是他们两个,是肆无忌惮,恨不得告诉天下人,他们要利用检察院反对新法,如今被对方抓住把柄,你让我如何为他们辩护。 我也不是没有告戒过他们,让他们深思熟虑,可是他们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杨绘道:“范纯仁、苏轼是怎样的人,司马学士应该清楚,他们是不会结党营私的,就算有不当之处,也罪不至死啊!” 司马光神色稍稍缓和几分,“如果他们没有结党营私,我相信许仲途会给予公正的判罚。” 那可是个奇葩,天知道他能想出什么罪名来! 杨绘当即拂袖而去。 文彦博是理解司马光的,在这事上面,对方确实是更占理,根据这个制度设计,检察院是不能带有政治立场的,必须要捍卫律法。 而范纯仁和苏轼在此桉中,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政治立场,天天与一干保守派商量。 但也不得不说,他文彦博之前也未考虑到这一点。 如吕惠卿所言,他也将检察院与御史台、谏院混为一谈,但是御史台、谏院是可以闻风上奏,主要查的也是失职,与律法关系不大。 “想不到会输得这么惨。” 文彦博叹了口气,“不仅丢了检察院,连太府寺也被对方收入囊中。” 在整个贡奉制度中,太府寺的府库是重中之重,王安石要针对这一点改革,必然是要拿下太府寺,没有这个府库,他是玩不转的。 司马光瞄了瞄,见大臣们都走了,笑道:“那也未必。” 文彦博忙道:“此话怎讲?” 司马光道:“其实苏轼、范纯仁所担忧的,是地方上会出现贪污腐败。” 文彦博还是不解,“那又如何?” 司马光道:“就不如让他们去地方上证明这一点。” ...... 而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