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属公?” 王安石呵呵道:“我以为要判断属私,还是属公,在于他们能否从中得利,如果检察院能够打赢这场官司,那么苏轼必将前途无量,名望大涨。” 富弼道:“如果他们能够打赢这场官司,至少证明他们是有道理的,国家将会因此收益,那他升官也是理所当然。” 司马光突然灵光一闪,“不如这样,打这场官司,看看他们都是谋私,还是谋公。” 文彦博点点头道:“司马学士言之有理啊!” 王安石瞅了眼司马光,那眼神就好似说,你特么在想屁吃啊! 许遵道:“司马学士,这是律法啊,不是儿戏。” 司马光忙道:“我就随便说说,许检控莫要当真。” 王安石道:“暂且不论他们的仕途。诸位不要忘记太府寺一桉,我的均输法就是要解决太府寺目前存有的贪污腐败行为,而判太府寺事谷济也支持苏轼、范纯仁起诉新法的。” 曹评立刻站出来道:“据臣所查,太府寺的官吏经常将已经腐烂的贡物偷偷贩卖出去,将所得之利,据为己有,但此批贡桃是记在公账上的,目前尚在调查中。” 王安石道:“陛下,关于此事,已经是人尽皆知,劳民伤财,且又危害百姓,故此臣才提出均输法,来修改此弊政。” 曹评看了眼王安石,原来他是虚晃一枪。 太府寺必然是要受到责罚的,毕竟此事已经激起民怨,总要有人来买单,与其落井下石,就不如拿来给新法做宣传。 赵顼点点头道:“此弊政,必须改正,否则的话,朕也无法向天下百姓交代。” “陛下圣明。” 王安石立刻拱手道,余光瞄了瞄司马光。 司马光、文彦博等人,纵有不愿,也只能拱手言道:“陛下圣明。” 许遵道:“陛下,虽然太府寺确实支持检察院起诉,但目前尚无任何证据,证明苏轼、范纯仁与太府寺有任何联系,不但如此,范纯仁、苏轼他们也打算在起诉完制置二府条例司后,就立刻起诉太府寺。” 赵顼点点头,又向许遵问道:“依卿之见,到底该不该判他们结党营私之罪?” 许遵道:“回禀陛下,就整个桉情来看,是很难判断他们是否存有结党营私,但他们选择的是上堂争讼,虽然此番起诉,是属于违例的,不能作数,但到底上堂争讼,是属于一种光明正大的方式,也是最为公平的方式,故此臣不建议判他们结党营私。 而且,如果判他们结党营私,到时官员们都不敢私下议论时政,也没有官员敢给制置二府条例司提出意见,这反而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赵顼稍稍点头,又向众人询问道:“诸位有何看法?” 王安石第一个站出来道:“许检控之言,令人心服口服,臣没有任何意见。” 他也知道这个罪名是判不下来的,他方才提出质疑,只是给许遵表现的机会,他再出来表示自己支持许遵,也可以展现自己的大公无私,他们这么针对我,我还是愿意遵从司法。 富弼眼中一亮,道:“臣也以为许检控所言甚是有理,而且,也给结党营私这个罪名,提供一个非常好的判例。目前来说,结党营私是没有具体疏议、律文。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怎样才算是结党营私。如欧阳修当年所言,君子以道为朋,小人以利为朋,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很难避免的。” 赵顼神色微微一变。 王安石马上道:“富公此言差矣,利并不能区分君子与小人,只要道德才能区分,贪财之人,并不一定是小人,而视钱财如粪土之辈,亦不能算是君子。” 文彦博道:“富公之言,在于道与利,谁为先。” 富弼郁闷瞧了眼文彦博,说好的默契呢。 他并非是在暗讽王安石,他是想将这结党营私用律文给定下来,如此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那种没有下限的党争。 王安石反驳道:“古语有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廉耻。百姓都食不果腹,你若还以道德去要求他们,此非君子所为。利乃道之基础,你说谁为先?” 文彦博争辩道:“百姓食不果腹,皆因君或臣失德所致,你说谁为先?” 王安石又反驳道:“君臣以百姓之利为先,此为德也。利在德之下,但无利便无德,孰更重也?” 赵顼开口道:“二位先莫争,今日会议主要议论范纯仁、苏轼一桉,此题日后再论。” 余光却瞄了瞄富弼。 富弼是彻底抑郁了,文彦博这回真是帮了倒忙啊! 赵顼当然不想将这个结党营私给定死,同时他对于这些庆历君子也是非常防备的,因为这些人都有一个很重要的政治理念,就是要限制皇权。 其实士大夫与君主共治天下,就是范仲淹他们这些人,将这个理念给制度化的。 范纯仁为什么反对均输法,其中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他看王安石要集权,再往根上说,就是皇帝要集权。 而他们却认为共治天下,乃国本,不可动摇。 只不过大家不敢说破这一点。 司马光突然站出来,道:“陛下,臣有罪。” 赵顼一愣,“卿此话怎讲?” 司马光道:“是臣太过心急,见苏子瞻颇有天赋,便急于任命他为副检控这么重要职位,但却忽略了他经验尚浅,又未能悉心教导,以至于他犯下大错。唉...不瞒陛下,其实臣目前还尚在完善公检法的规矩,但是这公检法若不成立,许多漏洞,就难以察觉,不管怎样,臣都是罪无可赦。” 王安石立刻道:“陛下,改革变法,难免会有疏漏,关键在于能够及时改正,臣也相信司马学士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还请陛下法外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