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宪,韩元辅他们,前去军机处拜见陛下。”
“欲规劝陛下慎重考虑袁崇焕一案,您怎么看?”
韩继思皱眉走进刘宗周的公事房,沉声道,“我都察院这边,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厂卫之势于国朝再起吗?
“您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为何不随韩元辅他们,一同前去规劝陛下?”
“眼下朝中局势并不安定……”
“韩副宪,你是在质问本官吗?”
心情不好的刘宗周,打断韩继思所问,“韩元辅他们,去往军机处之际。”
“本官并不知晓此事。”
“坐视厂卫之势再起,是我都察院所绝不许的。”
“厂卫余毒,在天启朝如何,韩副宪心里比谁都清楚。”
“然眼下受建虏进犯一事影响,袁崇焕辜负了皇恩,辜负了陛下信任。”
“导致我大明蒙受不小的损失,陛下对袁崇焕满是厌恶。”
“这才受身边奸人蛊惑,欲重用厂卫,行酷刑。”
“你可知道,韩元辅他们,去规劝陛下,受到了重斥?”
“竟有此事?!”
韩继思心里一紧,脸色微变,看向刘宗周说道,“刘总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宗周,都察院左都御史。
韩继思,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二人同为都察院高层,虽说并非是同一派系。
然此番朱由检御驾亲征,在凯旋归朝之际,在国朝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将袁崇焕缉拿带回京城。
还给袁崇焕下了那样的定义,这所引起的轰动是不小的。
在韩继思看来,即便袁崇焕真的有罪,要对其进行审办,那也是三法司的事儿。
不该下放到锦衣卫诏狱啊,这不是放纵厂卫再起的态势吗?
韩爌、李标赶去军机处拜见天子,遭到朱由检重斥一事。
不单单是都察院这边知道了,六部、六科、各寺等衙署都知晓了。
“毕尚书,陛下之意已表明无疑啊。”
孙居相眉宇间生出忧色,看向沉思的毕自严,“受建虏进犯一事所累,这袁崇焕是罪责难逃。”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陛下重斥韩元辅以评功授赏为由,暂时不理朝局。”
“只怕之后若不能规劝陛下回转心意,将袁崇焕移交三法司审办。”
“而由锦衣卫介入的话,那朝堂上不知还有多少大臣,会将牵连到其中啊。”
毕自严沉吟片刻,皱眉道,“孙侍郎,当前不是讲这些的时候。”
“国朝这次蒙受建虏进犯,若非陛下御驾亲征,只怕蒙受的损失更大。”
“现在陛下明显是在气头上,过多的向通政司呈递奏疏规劝陛下。”
“要维护大明法纪,只怕会适得其反。”
“其实陛下的态度,已经是很明确了,袁崇焕虽被下放锦衣卫诏狱,却未命田尔耕他们审查袁崇焕。”
“当前我户部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将此战开支的钱粮,以户部的名义尽快明确下来。”
“本官觉得陛下理清楚思绪后,就会过问朝政了。”
袁崇焕被抓一事,朝中很多大臣的心思,都被牵绊到这件事情上。
以至于连各自的政务,都没有心思去处理了。
不过对毕自严来讲,回想起朱由检御驾亲征前,自己拜见天子,所感受到的种种迹象。
朱由检似乎是受建虏进犯一事影响,表现得跟先前有着很大不同。
“……”
孙居相眉头紧锁,看着再度陷入沉思的毕自严。
到嘴边的话,也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了。
圣意难猜。
此时此刻不单单是都察院,户部这边,在朝中的其他衙署驻地。
不少大臣都聚集在了一起,商讨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尤其是对那些私下与袁崇焕有着联系,且多在朝堂上力挺过袁崇焕的朝臣。
有一个算一个,那心情是极为的复杂与忐忑的。
如果朱由检真要重惩袁崇焕,那他们是否会受到牵连?
是申斥,还是贬官,亦或者罢黜……
本以为天启朝的那些糟心事,不会再发生在崇祯朝了。
可受到刺激的朱由检,当前所表明的态度,便是有要重用厂卫之意啊!
更关键的是那特设的军机处,似乎并没有裁撤掉的意思。
“毛大,你对勇卫营的操练,感觉怎样?”
陈继盛挎刀而立,如炬的目光,看向正在操练的勇卫营所部,对身旁的毛承禄说道。
眉宇间透着桀骜的毛承禄,缓缓说道,“称得上是精兵强卒。”
“倘若我东江军,能有这等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