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找金声、申甫二人吧。”
看着骆养性,神情冷然的朱由检道,“他二人分管顺天府、永平府卫所事。”
“喏!”骆养性走了,独留下田尔耕一人。
此时的田尔耕,内心揣揣难安,他没有想到天子早就料想到自己心里的想法。
“砰!”就在田尔耕心里想着说辞,该如何向朱由检解释时。
一时失神下,田尔耕竟直接被踹翻在地,他甚至都没感受到朱由检走来了。
“田尔耕,你也想跟朕作对是吧!”
朱由检神情冷厉,指着被踹翻的田尔耕,沉声喝道,“枉朕先前那般信任你,将锦衣卫交给你。”
“现在竟给朕来这一套?”
“臣有罪!陛下息怒!”
连滚带爬的田尔耕,忙跪倒在朱由检身前,“臣一时鬼迷心窍,不该一味地只想着躲避。”
田有这样的反应,在朱由检眼里看来,纯粹是心悸文官群体的强大。
“田尔耕,你来告诉朕,锦衣卫是什么?
”朱由检一脚踩在田尔耕的肩膀上,田尔耕不敢反抗,整个人被踩的极低。
朱由检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觉得你借督办两府卫所事就能让朝中的文官,对你另眼相看了吗?
“朕告诉你,别痴人做梦了!”
“锦衣卫是朕手里的刀,而你,就是擦血的。”
“先前朕刚御极那会儿,厂卫是什么情况,你不会不清楚吧。”
被朱由检这般呵斥,田尔耕猛然醒悟过来。
在大明文官的眼里,锦衣卫也好,东辑事厂也罢,那就是走狗,是破坏大明秩序的毒瘤。
就算他想避开一些事情,少给自己沾些麻烦,那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事情。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朱由检狠踹了田尔耕一脚,淡漠道,“要是你当不好锦衣卫的家,那就自裁吧!”
“臣有罪!”
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田尔耕,朱由检冷冷道,“这几日,袁崇焕被关押在诏狱里。”
“朕要袁崇焕的告罪疏,把他出镇辽东期间,所有的事情全都让他亲笔写下来。”
“听明白没有?”
“记住,若是袁崇焕和陈演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诏狱里,那你也别回来了!”
既然朝中有人开始坐不住了,那朱由检也要反击了。
屁股决定脑袋,就袁崇焕做的那些事情,于皇权来讲,是绝不能容忍的。
哪怕他再有能耐,只可惜袁的能耐,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已无从查证了……
“这舆论权,朕要尽快掌握起来了。”
朱由检坐在龙椅上,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囔囔说道,这兵科的人,跪在午门外行规谏之事,就生出新的波澜。
田尔耕先前在怕什么?
不就是被文官群体所掌控的舆论权吗?
活在大明这人世间,必然会被各种因素所羁绊,名望、仕途、利益等等。
而最核心的就是名望。
倘若背负上骂名的话,就算你再位高权重,那也有倒台的一日。
“皇爷,火盆都准备好了。”
曹化淳走进公事房,向朱由检拱手行礼道,“要陪兵科的那些官员,一起下跪的内书房宦官也挑选好了。”
朱由检端起茶盏,浅酌了一口“行,如今天寒地冻,他们不是想跪吗?
“那就让他们跪!”
“朕倒是想要看看,他们是真心想规谏,还是借着规谏的名义胁迫朕。”
“这外朝里面有坏人啊,内廷要替朕好好甄别甄别。”
“喏!”
曹化淳忙拱手应道,随后便欠身退出公事房。
看着候在外面的内书房宦官,手里端着一个个火盆,挥手便向前走去。
很快,在曹化淳的带领下,这帮内书房宦官脚步匆匆,朝着午门外走去。
这让往来军机处的一些参赞大臣,脸上都露出狐疑的神情。
“王公,出事了。”
一名参赞大臣,走进王洽所在公房,皱眉道,“就在刚刚,曹化淳领着一帮宦官,端着火盆,从军机处这边走了。”
“竟有此事?”
本有些心神不宁的王洽,下意识睁大眼睛,站起身来说道,“这是陛下授意的?”
“下官不知……”王洽撩了撩袍袖,想去拜见朱由检,可刚走两步,却停了下来。
轻叹一声,眉头紧蹙着。
此时的王洽,心里想明白一点,这是天子在表达不满。
大朝议才结束多久,兵科就开始规谏了。
这哪里是规谏啊,这分明是在示威啊。
在这背后究竟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