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的过去。
一分一秒都在悄然流逝。
热闹的街道上,马蹄声被淹没。
坐在马车里的朱由检,换了身缎面衣装,手里捧着暖炉,看着外面的景物。
‘这京城的街道的卫生环境,尤其是外城,还真是够堪忧的。’
朱由检眉头紧皱,心里暗暗思量着,‘等朝中的局势定下来,崇文门税关明了了,便要出手好好整治一下了。’
‘住着这么多人,流动性这么大。’
‘真要爆发疫病,那绝对是一死,死一片啊!’
处在小冰河时期下的大明,算是倒霉到不能再倒霉了。
这水灾、旱灾、地震、蝗灾就像是变戏法一般,接踵而至。
且每每出现这些灾情,必然造成灾区的尖锐矛盾,而死的人到一定程度,必伴生疫病出现。
天灾人祸,这两个词汇组在一起,便完美诠释了大明官场的恶劣风气,及严重到不能再严重的吏治腐败。
“皇爷……要不要再让忠勇军抽调些精锐随驾?”
韩赞周面露忧色,看向沉思的朱由检说道,“仅从四卫营抽掉的这点人手,还有成国公他们……”
“担心什么?”朱由检皱眉打断道,“这京城内外的军队,全都在朕的手里。”
“你还怕有人来刺驾?”
“奴婢不敢!”
韩赞周忙欠身道。
身为大明的天子,朱由检就明白一点,不能时刻都待在深宫里,要时不时的微服出宫看看。
就大明这样的情况,若不能自己明辨真相,仅靠外臣或身边人传递过来的消息,肯定是不行的。
放下手中的暖炉,朱由检看向韩赞周说道。
“要去的那座皇庄,里面豢养的遗孀遗孤,都是勇卫营、天雄军、忠勇军战死儿郎的亲眷吗?”
“是的。”韩赞周忙回道。
此前与进犯大明的建虏一战,大明出战的各部大军,战死了不少的将士。
处在这多灾多难的世道下,家里的顶梁柱塌了。
朱由检比谁都要清楚,这些遗孀遗孤的处境。
尽管大明每天都在死人,但他这个大明天子,所能做到的事情,是先照顾到为国捐躯的家眷。
他要用豢养遗孀遗孤的方式,让幸存的将士都清楚的感受到,哪怕有朝一日真战死沙场了。
他们所效忠的大明皇帝,也绝不会忘记他们!
“忠烈碑和忠烈庙,现在修建的怎么样了?”
朱由检接着又询问道,“内廷必须要重视起来。”
“若是仅靠工部督办,依着那帮文官的德性,定然不会尽心办差。”
“皇爷放心,司礼监后,每天都派人盯着。”
韩赞周低首道,“如今忠烈碑和忠烈庙的地基,皆已挖设妥当。”
“最迟半年的时间,忠烈碑和忠烈庙都能修建起来。”
闻言,朱由检点了点头,传统建筑工艺的效率,真的是够慢的。
看来等王承恩回来后,要设法把研制水泥的事宜,尽快落实下来。
不过,这水泥的原材料都是什么来着?
“陛下,卢沟桥一带的皇庄到了。”
朱纯臣翻身下马,恭敬的对着马车行礼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在韩赞周的服侍下走出马车,看着不远处那座皇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都把腰板挺直了,现在都学会偷懒的话,那将来怎么效忠天子,效忠大明?”
“你们的父辈都是好样的,难道你们想给他们丢人吗?”
“不想!”
“一个个都没吃饱饭吗?老子听不见,记住了,男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像娘们一样。”
“不想!”
朱由检刚到皇庄的门口,便听见了一阵又一阵的呵斥声和怒吼声。
“奴婢李大全,拜见皇爷!”
闻讯得知朱由检来到他皇庄,李大全匆匆跑了出来,情绪难掩激动的拱手作揖道。
“起来吧。”看着李大全的摸样,朱由检便知这是王承恩所筛选出任掌庄太监的一员。
先前被杀的那批章庄太监、庄头等,在内廷后可是引起不小的震动。
也让这帮新任的各级章庄太监,一个个都不敢有别的想法。
“你管辖的皇庄,豢养了多少遗孀,多少遗孤?”
在李大全的陪同下,朱由检走进皇庄,看着不远处的建筑,“所需的一应御寒之物,还有其他用的,是否都给他们备齐了?”
处在北疆的京畿一带,尤其还是小冰河时期下,这冬季是最难熬的。
稍稍不注意,便会冻伤,严重的话还会冻死。
即便是在京城这座四九城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