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津卫城,聚贤阁。
“李将军,末将何德何能,叫您屈尊莅临寒舍相邀啊。”
赵兴忠皮笑肉不笑,走进这雅间内,对随后进来的李明忠,抱拳道,“您这样做,不是在折煞末将吗?
眼下天津的局势,末将也没有……”
“赵将军,还真是会说笑啊。”
坐在屏风后的陈延生,撩了撩袍袖,站起身来,缓步朝前走去,“这天津谁人不知,赵家的底蕴呢?”
赵兴忠,“……”
这陈延生怎会在此?
难道这李明忠所摆宴席,是得陈延生的授意?
“赵将军,难得有好酒好菜,难道不共饮几杯吗?”
看着神情凝重的赵兴忠,陈延生撩起裙摆,坐在主座上,伸手道,“今日没有什么天津知州和天津将军,唯有几位好友,在此雅间小叙。”
“陈知州说笑了。”
赵兴忠抱拳一礼道,“末将身体突感不适,请恕末将……”
“赵兴忠!”
一旁的李明忠,一直憋着邪火,见赵兴忠这般油盐不进,皱眉喝道,“你是什么意思!”
被李明忠这般打断,赵兴忠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姥姥!
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
老子看你顺眼,你还是个人。
老子若看你不顺眼,你他娘的狗屁不是!
“赵将军想走,也行。”
陈延生自斟自饮,端着酒盅,饮了一盅,随后道,“只是明日,甚至到不了明日,这天津卫城,就会有赵将军受邀赴宴的消息传开。”
赵兴忠眉头紧皱,迎着陈延生的目光看去,垂着的手,下意识紧握起来。
你这狗官!
想暗算老子!
陈延生浑然不惧,悠悠道,“再者说…某些不自量力的人,想阻挠天子意志,妄图破坏撤卫设州事。
纵使本州离开了天津,赵将军觉得,下次来天津的人,会是谁?”
“这……”
此言一出,叫赵兴忠脸色微变。
“赵将军请坐吧。”
李明忠见状,伸手道,“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天子对天津很重视,不然也不会行撤卫设州事。
若是天津这个地界,敢闹出任何风波,影响到北直隶的安定,影响到京畿的安定。
那依着天子的性情,谴派天子亲军赴津门,亦非不可能的事情。
你也清楚,当初建虏侵犯我大明关内,朝野间一片哗然,是陛下,在此危难之际,决意御驾亲征,才打败了建虏!”
赵兴忠沉默了。
在陈李二人的注视下,站了许久,可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好…赵将军果真是忠于大明,忠于陛下的。”
陈延生面露笑意,看向赵兴忠说道,“那本州就不赘言了,天津直隶州初设,除本州这个天津知州外,还缺着同知、通判等官缺。
本州觉得赵将军德才兼备,若能助本州平定天津乱局,那本州定会向陛下荐才,举荐赵将军,出任天津同知。
同时……本州还会向陛下举荐赵将军之子,到西苑讲武堂进修。
要知道该处,可是天子特设。”
天津所形成的乱局,想要解决,想要攻破,从外部入手不太现实。
这是陈延生了解天津情况后,所形成的结论。
刨去天津之外的各方势力,仅说天津本土派势力,以赵倪梅三族为首的世职指挥使,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
相比较于跋扈的梅应武,软弱的倪国忠。
这原天津左卫指挥使赵兴忠,便是陈延生所选定的人选。
赵兴忠是个聪明人,其赵家的势力,不如梅家,甚至比不上倪家。
但能在天津地界立稳脚跟,也不是等闲之辈!
“陈知州,你这是何意?”
赵兴忠眉头紧皱,看向陈延生说道,“我不是很清楚,你说这些是……”
“赵将军,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陈延生微微一笑道,“若非你在天津,口碑还算不错,赵家亦不像梅家那般,横行霸道。
你觉得本州,会来此静候你吗?
实话告诉你吧,天子对天津的局势,很不满,眼下京城那边,锦衣卫督办京通二仓贪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