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朱由检伸手对田尔耕说道,“朕近期在大内行厂那边,知晓河间府、大名府等地,似有白莲余孽的迹象。
先前你们锦衣卫,忙着督办京通贪污案。
现在也没有要案负责,从锦衣卫中遴选一批人手,远赴河南、山东等地。
给朕好好的查一查。
记住了,朕不希望天启朝的徐逆之事,再于崇祯朝发生,若是查到什么,即刻呈递密奏。”
田尔耕强压内心震惊,作揖应道,“臣领旨!”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牵扯出白莲余孽啊。
早先在天启二年,徐鸿儒谋逆造反,引起不小的轰动,甚至导致漕运停摆,山东各府大乱,而北直隶更是深受其害。
倘若河南、山东等地,真的有白莲余孽的话,那绝对不是小事啊。
先前心情不错的田尔耕,此刻却变得烦躁起来。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导致真有白莲作乱事,那麻烦就大了。
不知晓此事,还有办法推脱。
可现在天子叫锦衣卫插手此事,要是没能阻止的话,只怕天子盛怒下,自己恐将吃不了兜着走啊。
田尔耕心情烦躁。
那朱由检的心情,要比他更加烦躁。
白莲作乱一事,可谓是贯穿了大明。
对待白莲之事,大明的态度,向来都是坚决而强硬的,遇到一个杀一个。
毕竟白莲教的蛊惑性,煽动性,实在是太强太强了。
大明之所以能创立,就是因为太祖高皇帝,所处时期民不聊生,靠一个碗,都没有了活路,最终造了暴元的反,开始一步步逐鹿天下。
只是太祖高皇帝前期的崛起,靠的就是红巾军起势的。
靠着江湖骗术,蛊惑愚民百姓,白莲教就像是一大毒瘤,暗藏在大明治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一次。
处在小冰河时期下的大明,特别是崇祯朝,那灾害频发严重,若是白莲趁机闹事的话,无疑又给大明平添不少麻烦啊。
“行了,你就退下着办此事吧。”眉头微蹙的朱由检,看向田尔耕说道,“这件事情朕很重视,每隔三日,锦衣卫呈递一份密奏到御前。”
“臣定竭尽全力,查明此事。”田尔耕当即表态道。
矛盾积攒的多了,到了临界点后,就会频繁的爆发问题,现在朱由检所处的境遇,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若是能将这些矛盾,赶在爆发前一一解决的话,那大明还是能抢救一番的。
面对内忧外困、灾害频发的特殊时期,朱由检宝贵的时间和精力,不可能都浪费到朝堂之上。
跟大明的文官群体扯皮,或干脆下场相争,除了浪费生命外,根本带来不了实质性的改变。
“皇爷…徐阁老他们来了。”
王承恩踱步朝西苑御台走来,对躺在靠椅上的朱由检,作揖行礼道。
“宣吧。”
闭目养神的朱由检,说道,“搬两个木凳来,给两位卿家赐座。”
“喏!”
王承恩当即应道,随后便伸手示意,叫随驾的宦官,传唤的去传唤,搬木凳的去搬木凳。
这些时日,忙着处理各种朝政,朱由检有些心累。
就算再勤政克己,就算大明所遇问题诸多,但是该放松的时候,还是要放松的。
长城不是一天能修成的。
今下的大明,所暴露出的诸多问题,是累世积攒出来的。
即便朱由检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能见到成效。
“臣…徐光启,拜见陛下!”
“臣…孙居相,拜见陛下!”
西苑御台这边,响起徐光启、孙居相的声音,闭目养神的朱由检,没有起身。
“免礼吧。”
朱由检倚靠在躺椅上,扶额说道,“坐吧,朕此次召见两位卿家,是有些事情要说。”
徐光启、孙居相相视一眼,遂起身撩了撩袍袖,屁股挨着木凳坐下,心里却是各异的情绪。
就当前朝局的变幻,他们也都顶着不小的压力。
“锦衣卫督办的京通贪污案,已然结案了。”
朱由检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太液池方向,平静道,“所涉及的一应贪官污吏,悉数都处于极刑,传首北直隶等地。
他们的家眷,全部流放辽东了,名下的一应家产,悉数都被锦衣卫查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