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这几日的暗查,京城、通州、良乡、顺义等地。
所查明恶意哄抬粮价、布价等,散布诸多不利于安定谣言者,多达数十家。”
曹化雨面露倦意,眼眸布满血丝,看着稳坐官帽椅的田尔耕,皱眉道。
“甚至在这一期间,有不少的人,暗中算计这些地方所开设的便民铺。
眼下整个京畿一带,除了这个不知来历的便民铺,还对外售卖平价粮、平价棉布外。
其他粮商、布商等,都把价格哄抬上去了。
京畿这边的百姓,受混乱局势的影响,又因为便民铺定额定人售卖粮食、棉布等,出于恐慌的心理,又购买不少……”
听着曹化雨所讲的这些,思绪杂乱的田尔耕,剑眉倒张起来,心情可谓是坏到了极致。
就他所掌握的情况,此番京畿所闹出的动静,牵扯到不少京城的人。
对当前这种情况,若放在其他时候,他田尔耕断然是不会掺和的。
但面对天子的威压,那已然不是他不想掺和,就不掺和的了。
“本指挥使知道了。”
田尔耕沉吟片刻,沉声道,“继续追查下去吧,把这些家伙背后站着的人,都给本指挥使查明出来。”
“指挥使,此事不能再继续查下去了。”
曹化雨闻言,皱眉道,“且不管这些人的背后,究竟站着的是何人,就当前京畿一带居高不下的粮价、布价等。
若是咱们锦衣卫,再不采取措施的话,那价格只会继续走高。
先将这一批奸商抓起来,再一一的分别审查,我们顺藤摸瓜,定然能查明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对田尔耕的决断,曹化雨是存疑的。
他明显能感受到,田尔耕叫其继续暗查下去,分明就是心里害怕了。
至于怕的是什么,那就不用过多猜想。
无非就是京城的那帮权贵、文官。
只是眼前的这种局面,若是不加以遏制的话,那京畿一带的乱局,必然会影响到安置灾民事。
一旦说真定府、保定府那边,局势进一步混乱下去,蜂聚在此的山陕籍逃难的灾民,肯定会发生民变的。
“你是在质疑本指挥使吗?”
被曹化雨这般打断,叫田尔耕心生怒意,那深邃的眼眸,盯着曹化雨,沉声道,“这锦衣卫,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事。
本指挥使,有任何的决断,那是有着深思熟虑的。
不要忘了,被移交诏狱的李如桢,还有八大贼一众,都还没有定案。
现在就抓捕这些奸商,那他们背后的人,嗅到危险,万一收手了怎么办?”
面对田尔耕的怒视,曹化雨神情冷然,迎着田尔耕的怒视,平静的站在原地,垂着的双手,下意识紧握起来。
田尔耕给他的直观感受,就是京畿的局势,继续乱下去又如何?
期间死掉多少人,又如何?
多少为此破家者,又如何?
只要能查明最终的真相,这些代价都是值得付出的。
“田指挥使,你好大的官威啊。”
在这公事房外,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叫田尔耕心里一紧,脸色微变,下意识抬头看向堂外。
本盯着田尔耕的曹化雨,跟着转过身去。
却见堂门处,身穿蟒袍的王承恩,神情冷然,垂手站在原地。
“上谕!”
王承恩一句话,田尔耕、曹化雨二人忙快步朝堂门处跑去,行跪拜之。
而在王承恩身后,听闻此言的不少人,都纷纷作揖行礼。
王承恩冷冷道,“皇爷口谕,田尔耕,朕叫锦衣卫调查一事,查的怎样了?”
田尔耕忙道,“启禀陛下,京畿一带,已查明哄抬粮价、布价者,散布谣言者,已查明数十家。”
“既然查明,为何锦衣卫不行抓捕事?”
“难道你田尔耕,想看着京畿爆发民乱吗?”
田尔耕顿时一愣,“臣不敢,臣想着查明他们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好让陛下所命旨意,能妥善的解决好。”
“哼,依着朕看,是你田尔耕怕了吧?”
“若是这样的话,那这锦衣卫指挥使,你算是当到头了!”
“臣不敢,臣都是为了陛下的旨意啊!”
“臣想着把一应事宜,全都办妥,这样逮捕那些奸臣逆子,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