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东暖阁内,回荡着朱由检的声音。
朱纯臣、刘文炳、卫时泰几人,一个个神情难安,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奏疏。
难道汤国祚他们,真的暗中勾结建虏了?
难道汤国祚他们,真的行大逆不道之事?
一时间,朱纯臣这帮勋戚,思绪变得杂乱起来,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事实真相究竟是什么,已然不是重要的事情了。’
朱由检双眼微眯,心里暗暗道,‘即便这批被抓的勋戚,有些没有行此等事,但他们依旧该杀,依旧都不是好东西。
将李如桢、八大贼这帮国贼,留到今日才杀,就是为捎带一批骑墙派的勋戚,携大义除掉他们,才能避免大的风波出现。
这些已然堕落腐败的勋戚,背地里做着哪些勾当,已然是无迹可寻了。
留着他们的命,留着他们的爵位,那就会狠狠的啃食大明元气。
政治斗争,从都不看什么过程,看的就是最终结果,是否以大义干掉想杀之人。
汤国祚他们死的不冤。
幸好这批被抓的勋戚,其子弟没有进西苑讲武堂,不然对自己调教的那批勋戚子弟,将会产生不好的反应。’
在朱由检沉思之际,朱纯臣、刘文炳、卫时泰这些京卫都督府在职勋戚,捡起散布在地上的奏疏,一封一封的看着。
可越看,却越心惊。
一条条有迹可循的罪名,通过李如桢所在的李家,通过晋地八大贼,直指汤国祚、李弘济、朱国弼、蒋秉忠这帮勋戚的身上。
甚至天启初年的一些旧案,都能查到他们的头上,这些证据确凿的奏疏,叫朱纯臣他们都傻眼了。
“究竟是朕昏庸无能呢?还是事实就是这般呢?”
朱由检一甩袍袖,缓步朝朱纯臣他们走来,神情冷然道,“看到这些奏疏后,一个个都作何感想?”
“臣等惶恐!”
朱纯臣、刘文炳、卫时泰这些勋戚,忙行跪拜之礼,跪倒在朱由检的脚前,一句话都不敢讲了。
倘若这些都是真的,那他们撇清关系,都还来不及呢,谁敢给这帮大明国贼求情啊。
这不是摆明态度,自己跟他们有关系吗?
倘若这些都是真的,别说是夺爵,处于极刑了,就算是株连三族,那都是轻的啊。
暗通建虏八旗,这就是最大的罪!
从万历四十七年,所发生的萨尔浒之战惨败,大明在辽东这个地界,被以下克上的建虏八旗,按在地上反复蹂躏。
死了不知多少悍将。
死了不知多少精锐。
死了不知多少辽民。
砸了不知多少银子。
砸了不知多少粮食。
可从万历朝,到泰昌朝,到天启朝,再到崇祯朝,大明在这辽东之地,不知经受了多大的损失。
“朱纯臣,你是我大明的柱石吗?”朱由检神情冷然,俯瞰着朱纯臣,冷冷道,“你值得朕信赖和倚重吗?”
“陛下!臣誓死效忠大明,效忠陛下啊!”心里一惊的朱纯臣,哪里还敢多言,当即大喊道。
朱纯臣是否忠诚于自己,朱由检比谁都清楚,此贼就是个投机派,精致利己者。
现在不杀他,是不到杀他的时候。
先干掉汤国祚这帮该杀勋戚,若再杀了朱纯臣他们,那对目下的时局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
“好!”
朱由检闻言,朗声道,“朕着命你,即刻携上直亲卫军,给朕,把先前在京卫都督府的那帮国贼,悉数抄家。
一应所抄家财,悉数充入内帑。另外将这些国贼的三族,全给朕抓捕起来,赐死。朕会派西辑事厂监察。”
朱纯臣,“……”
这等苦差事,怎么落到自己头上了啊。
即便汤国祚这帮家伙,全都该杀,这脏活,也不能甩到自己身上啊。
趴在地上的朱纯臣,身上冒出冷汗,整个人轻微颤抖起来,内心激增着压力。
‘叫你这个老狐狸,来处理这等脏活,朕才能把你捧杀起来。’
看着正在进行思想斗争的朱纯臣,负手而立的朱由检,冷笑起来,‘唯有这样,京城闹出的动静,才能叫朝中的那帮文官,老老实实的被震慑住。’
“臣……臣!领旨!!”
硬着头皮的朱纯臣,咬牙应道。
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个差事,若是不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