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辽东有您坐镇,真乃我大明之福啊。”
走在这锦州城墙上,李邦华神情感慨,对陪行的孙承宗说道,“和先前的紧张局势相比,这辽前的改变太大了。
特别是过了山海关,这一路所途径的诸多卫所和先前相比。
非但各处秩序稳定了,甚至还开垦不少土地。
从辽左、辽南、辽西等地,被这势起的建虏窃据后。
国朝在辽前的各项开支,一直都居高不下。
本辅听说稚绳公,在锦州、宁远等沿海地带,开辟不少督师府直辖的晒盐场。
难怪在这半年多,涉及辽前所拨粮饷减少近三成。”
“李枢辅谬赞了。”孙承宗笑着摆手道,“其实你所说的这些,并非是老夫所想的,皆是陛下此前所下达的旨意。
一直以来因辽地所生战事,占据国朝太多的国库份额。
在很多人的心里,都想着这是为国朝平叛,所以这辽前的一应开支,就应该单靠朝廷解决。
甚至在此之前,本督初次坐镇辽东时,虽说嘴上没有说过,不过这实际行动却也是这般的。
现在想想啊,当初是错的何其离谱啊!
李枢辅所说的那些,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些变动。
像在宁远卫治下,归督师府直辖的,还有造船厂,海捕厂,铁厂,火药厂等。
虽说不能帮助朝廷,解决所有的粮饷开支。
但至少等他们都运转起来,能减轻至少一半的开支。”
“这……”李邦华听闻此言,脸色微变,像这些情况他还真不知道,甚至军机处那边,都没有收到相应的奏疏。
“这些都是根据天子所下密旨筹建的。”
可能是瞧出李邦华的疑虑,孙承宗微笑着说道,“为了贯彻天子的密旨。
老夫可谓将辽前诸多卫所,所辖的一应匠户,全都给收拢到宁远卫去了。
甚至为管理好这些官办诸厂,这辽前治下的一众生员也都被老夫聚拢起来,协助督师府办差。
不过这些事情,老夫希望李枢辅知情就行。
等离辽返京时,不要谈及这些,不然会引起一些人的猜忌。”
“明白。”李邦华想了想,点头道,“朝中的一些大臣对待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感兴趣,甚至是厌恶的,觉得是奇巧淫技。
可在本辅看来啊,能帮助国朝分忧,帮助陛下分忧,那才是正道啊!
就像这次抽调辽兵赴陕平叛……”
“在这件事情上,陛下是英明的。”
孙承宗忍着心头喜悦,对李邦华正色道,“由督师府这边,所签发的一应调令,皆已准备妥当。
等李枢辅决定归京后,相应抽调的那些辽将,包括他们所辖队伍,都将由李枢辅一支支去征调。
若是谁敢不服从调令,那就是背叛大明!”
“如此甚好。”
李邦华停下脚步,看向孙承宗说道,“若是这般的话,那本辅打算明日就启程。
具体所明的那批援陕兵马,就由本辅来具体负责。
不过稚绳公,辽前所辖的关宁铁骑,除了那几千夷丁。
余者全部调往关内平叛,这是否会影响到……”
“不会影响到辽前的整体局势。”孙承宗摆手道,“现阶段辽前的总体方针,依旧是以固守前线为主。
有那几千夷丁作为机动足以。
相较于建虏反叛,这山陕的流贼反叛虽说规模更大。
不过他们却没有根基,所以平定的难度更小。
若是国朝能先行镇压流贼叛乱,那所占据的优势就更多了,先易后难,解决流贼叛乱是关键。”
对孙承宗旗帜鲜明的支持,李邦华心里是高兴的。
先前赶赴辽前时,他还担心孙承宗出于对辽前局势的顾虑,不愿抽调那批精锐进关。
现在想想,多少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稚绳公,既如此的话,那本辅就先回府准备一二。”
想到这里,李邦华拱手道,“不知稚绳公……”
“李枢辅,你先行回府准备吧。”
孙承宗面露微笑,伸手道,“本督还要视察城防,等此事结束后,本督会在督师府设宴。”
一番寒暄过后,李邦华就匆匆离去了。
“督师,天子征调辽将进关,是打算肢解他们的势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