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利益动人心啊。”
看着手里的奏疏,朱由检似笑非笑道,“当初国库缺银子时,想让他们帮着朝廷分忧解难,一个个都给朕哭穷。
现在联合海贸一事,见到切实的好处后,那一个个都上赶着送银子了,这世道真是够可笑的。”
王承恩微微欠身道,“皇爷,这批追加的银子,实兑相应的新制钱后,那批多出来的份额,是进内帑窖藏,还是调拨出去?”
“调拨出去。”
朱由检合上奏疏,随手丢到御桉上,开口道,“悉数调拨给山陕两地的赈灾行署,让陈奇瑜、刘鸿训他们,加快山陕两地的驰道建设、水利重修。
顺便给皇明海贸总会的人,传达一道口谕,让他们着手筹建造船厂吧,加快麾下海船规模的筹集速度。”
“奴婢遵旨。”
王承恩忙作揖道。
对联合海贸一事,正如朱纯臣他们所揣摩的一样,朱由检心里是重视的,毕竟这能让内帑赚取到不少银子。
随着北方诸省的建设,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中,这让朱由检对银子的所需,也在不断的增强。
不管是各地赈灾行署,还是规模化工坊等事,都需要大批的银子加持,这样才能见到相应的成效。
而随着大批银子的增补,也让明确的新制钱流通,在不断的增加比重,继而带动北方诸省的流通效率。
“五千万两银子,要是真能在崇祯五年前后,从朱纯臣这些人名下,都套进皇明海贸总会,那开海通商的规模必然迈向新阶段。”
朱由检拿起一份奏疏,面露笑意道,“等到了那个时候,外朝那帮文官,包括他们背后站着的人,想再去反对国朝开海,只怕是难上加难了,靠这批银子实兑新制钱,都能让朕做出不少事情啊。”
铸币税带来的红利,朱由检必须牢掌在手,凭借那‘掏’出来的银料,用内帑进行流转,倾斜到各个领域去,能帮着大明持续发展。
等到那个时候,大明所形成的破产群体,就能得到相应安置,如此就能顺势迈向下一阶段的谋改。
看着奏疏里的内容,朱由检收敛笑意,皱眉对王承恩说道,“王伴伴,派人去把张之极给朕叫来。”
“奴婢遵旨。”
王承恩忙作揖道。
承袭英国公爵的张之极,所领的理藩院,围绕敲诈各地宗藩,召诸宗藩子嗣进京,到宗学进修,可谓是忙的团团转。
时下在西山筹建的宗学,养着大批宗藩子嗣,他们既是免费劳动力,还是日后开海移藩的先驱。
让他们在劳作中接受改造,让这些宗藩子嗣脱离低级趣味,通过集体生活的方式,是朱由检所敲定的核心思想。
等到大明治下诸亲王、郡王群体,都被理藩院敲诈一番,将子嗣都集中在京城。
那围绕剥离名下田产的事宜,就能随着孙传庭在河南境内,对治下宗藩取得的进展,而逐步的推动起来了。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着手里的奏疏,朱由检露出一抹笑意,“朝鲜想和大明进行通商,这要好好的谋划一番。
要是能带动北方诸省的工坊发展,这对大明来说百利无害啊。”
在朱由检增强东江镇的权重,军机处外派的东江平叛前指,受辽东时局的影响。
多次秘密赶赴朝鲜,去和朝鲜的高层面谈,这也让大明的一些变化,开始逐步在朝鲜境内流传起来。
说到底大明宗主国的身份,在朝鲜尚没有完全失效。
而刘兴祚所领的东江军,在辽东打了几场漂亮仗,使得朝鲜这边的人,开始不再那般胆怯建虏。
想秘密修复和大明的关系,以此摆脱建虏的威胁。
“臣……张之极,拜见陛下。”
“免礼吧。”
看着作揖行礼的张之极,朱由检露出笑意,对英国公一脉,他心里是很满意的,这是忠诚于大明的。
特别是张之极的独子张世泽,还敕封世袭的忠勇伯之爵。
以后等到张之极薨了,张世泽会承袭英国公之爵。
那忠勇伯的爵位,将从张世泽的子嗣里,再挑选一位来承袭。
对待忠诚于大明的群体,朱由检的态度是明确的,绝不会亏待他们的,该有的都会有。
“张卿,朕打算让你以理藩院的名义,代表朕,代表朝廷,去朝鲜一趟。”
朱由检想了想,看向张之极说道,“这朝鲜通过东江镇,递交给朕一份密奏,恳请我们大明,能和他们进行通商,这不是一件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