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争?!
朱由检双眼微眯,当即就联想到了什么。
通过王承恩所禀明的情况,让朱由检敏锐的觉察到,这次所掀起的所谓党争,矛头将会指向韩爌。
“闵洪学?”
看到一封奏疏的署名,朱由检似笑非笑道,“这个温体仁啊,只怕是不满足于次辅之位。
又见周延儒、徐光启他们,在地方所查成效颇多,所以有些安耐不住了。
王伴伴,近期周延儒在北直隶治下,清查地方火耗一事,揪出多少硕鼠?”
王承恩微微欠身道,“启禀皇爷,因清查地方火耗而牵扯的官员,合计有七十三人。
其中知府一人,同知七人,知县十六人。
由这些被查出的官员,所供恶绅奸商合计三十四家,涉及到的火耗银子,高达一百九十七万两之多。
不过当前周阁老已不在北直隶,而赶赴到山西治下,司礼监这边,汇总有相应的奏疏和桉牍。”
还真是不少啊。
朱由检放下奏疏,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大明官场的吏治整顿,并非是朝夕间就能扭转过来的。
现在还没到大刀阔斧的地步。
想要对付文官群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文官出手,暂时用所谓‘党争版吏治革新’,清查出部分表象弊政。
周延儒这把刀,要是诱惑得当,要是利用好了。
能帮朱由检省去不少烦恼,继而让朱由检能专心落实,他所谋定的那些部署。
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朱由检就算是大明天子,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索性就利用周延儒、温体仁他们的野心,来帮着自己完成些事情。
处在当前这等境遇下,朱由检首要做的事情,是给大明引来新的改变,并通过这些新改变,吸引更多的群体增补进去。
这远比亲自下场,去和整个文官群体为敌,要来的实际多了。
大明文官群体的背后,所聚拢的众多群体,他们所在意的是土地,是土地附加的各项产出。
现阶段朱由检所做的事情,就是在充分的避重就轻,用最少的土地,来聚拢最多的破产群体,继而增强大明治下的各领域底蕴。
等到北直隶这边,北方诸省治下,皆能达到朱由检预期目标,国库相对充盈,以京营为首的军队彻改,那轰轰烈烈的新政改革,就能旗帜鲜明的亮出来了。
“所牵扯出的火耗银子,是否都足额追缴回来?”
朱由检倚靠在龙椅上,伸手对王承恩说道,“所追缴的火耗银子,要以户部的名义,都押解到西山去,悉数制造成新制钱,继而推动新制钱流通。”
“据司礼监所掌情况,当前已追缴回来六成。”
王承恩拱手作揖道,“剩下的那部分火耗银子,有司还在抓紧追缴中,可能会拍卖部分田产,才能补齐这部分。”
“司礼监盯紧了,有任何情况,要第一时间呈递御前。”
朱由检微微点头道,“另外给刑部去一道口谕,告诉刑部的人,所查明的这部分贪官,要全部夺去功名,谴派到辽东戍边,包括他们的亲卷也要跟着。
此外让司礼监谴派人手,去辽东一趟,向宁远平虏前指传达口谕,所流放戍边的罪官群体,以后归他们直辖,让这些戍边者以劳赎罪!”
“奴婢遵旨。”
王承恩忙作揖道。
别看朱由检没亲自出手,去整顿大明吏治,而是让韩继思、温体仁、周延儒他们,代替自己去整顿。
不过所查出的那些罪官,可不会像过去那般,简简单单的免职、夺籍就了事了,朱由检要将这些人,都分批的流放到辽东、琉球镇等地去。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想彻改大明腐败的吏治环境,这没十年八年的高强度整顿,是起不到任何效果的。
可现阶段大明还要稳定,还要发展,所以要一步一步的来。
“将这些弹劾奏疏,全部送到内阁去。”
朱由检指着眼前的奏疏,对王承恩说道,“问问韩爌、温体仁他们,内阁辅左朕处理朝政,治理大明,出现这等情况,难道就一点没觉察吗?
另外斥问温体仁,朕让他兼领廉政公署,弹劾的这些情况,如果说都是真的,那朕要廉政公署何用?”
“奴婢遵旨。”
王承恩再度拜道。
对温体仁、闵洪学他们,所藏着的小心思,朱由检心里很清楚,不过当前的内阁,还不能让韩爌倒台。
至少没补充进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