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南京城。
“这白莲余孽所做之事,根本就叫人摸不到头绪。”
洪承畴坐在官帽椅上,看向他聘请的西席陈伟业,“来南京城的时日也不短了。
可负责的江南刺杀案,调取查阅的那些案牍,却理不清任何头绪。”
作为新晋的兵部尚书,洪承畴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赶赴京城任职之际,天子会给他谴派这等差事。
最初在收到旨意时,见到内务府总管大臣张肯堂、何腾蛟,见到大批钦差队伍时,洪承畴十分费解。
这究竟算怎么回事?
自己这个新晋兵部尚书,怎做起刑部尚书的事情了?
难道就因为牵扯到白莲余孽,就将此事强拉到自己手里?
“大司马,其实理不出头绪,这才是最关键的。”
陈伟业神情澹然,看向洪承畴说道,“不知您是否想过,江南刺杀案闹出的动静,产生的影响很大。
钦差队伍在赶赴南京城时,就能看出这些情况。
可偏偏陛下却让您来奉旨查案。
陛下是真想查江南刺杀案吗?真想查白莲余孽吗?只怕事情没这般简单吧。
倘若真是这样,就算动静和影响再大,也不必派您来江南,直接选派内阁群辅,或刑部尚书过来,这不是更合适吗?”
洪承畴眉头紧锁起来,对陈伟业所讲颇为认可。
从当初擢升三边总督,负责镇压山陕爆发的流贼叛乱,洪承畴就知晓紫禁城的那位天子,可不简单啊。
周遇吉所领勇卫营、曹文诏所领神机营,在陕西境内所做诸事,特别是那套扎硬寨、打呆仗的做法。
尽管耗费的时间较长,可成效却是显而易见的。
逐步将猖獗的流贼各部,压缩他们的流窜范围,最终将其驱赶出陕西境内。
被迫转战到青海境内,这就让洪承畴觉得耐人寻味。
特别是镇压围剿流贼期间,陕西所辖各府州县治下,一批名声不好的士绅地主,都被流贼逐一洗劫破家。
尽管洪承畴没有直接证据,但其心里却生出一种想法,这就是天子所默许的事情。
有些时候朝廷和地方不能做的事情,那让流贼去做最合适。
这不仅能清除掉一批作恶地方的人,还能叫地方各个群体,都能紧紧站在朝廷这边,誓要清剿镇压祸乱地方的流贼各部。
不过洪承畴所不知道的,那批被洗劫破家的作恶多端者,并非是流贼所为,而是周遇吉所领勇卫营所为。
靠着这种形式的洗劫破家,不仅解决部分粮饷所需,还给陕西和山西赈灾行署,分批输送他们急缺的粮饷。
只是这些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做这些事情的将校,包括他们麾下将士,都分批秘密调往东江军麾下。
当沾染上洗劫的差事,想要轻易叫他们丢手,这是不现实的事情,这也是为何刘兴祚所领东江军,能在泛辽东战略中逐步进取成果更大的根源。
朱由检的态度就是这样,对待自己信任的军队,那就会毫无保留的相信,通过逐级监管和掌控的防水,以达成他的战略构想。
“先生的意思,是陛下审查江南刺杀案是一个幌子?”
洪承畴沉吟片刻,抬头看向陈伟业说道,“实则真正的目的,是随钦差队伍而来的内务府诸官。
他们所领的差事,那才是此行江南的关键。”
“没错。”陈伟业点头道,“自张肯堂、何腾蛟跟随钦差队伍与大司马一起抵达南京城。
他们就并不关心江南刺杀案。
尽管有很多次,他们是随大司马一起审阅案牍,可是并没有提出什么。
让人觉得耐人寻味的,是内务府的那帮官员,有不少可都离开南京城了。
他们去往何处没人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无人知晓。”
“赋税!”
洪承畴想到了什么,伸手道,“尽管当前国朝的境遇,相较于先前好过不少,但是所面对的问题依旧不少。
流窜进青海的各部流贼,尽管对我大明没了直接威胁,可是潜在的威胁,依旧是很大的。
更别提现在胶着的辽东了,建虏八旗的处境变得艰难,这背后都是调拨大量粮饷,才能维持下来的。”
“大司马,其实不止是这些。”
陈伟业微笑着说道,“海贸也占了一头,从天津撤卫设州以来,做起开海通商之事后,引起的争议和舆情就不小。
而卢象升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