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擎着宽大的门板当先疾步前冲,其他人也赶忙起身跟上。
后面的大队在弥漫的硝烟遮护下跟着疾行,六名弓手立定之后,张弓搭箭开始向二十余步外被炸塌了门楼的院子里抛射。
随着长箭的坠落,惨呼声接连在院子里响起。
二十名铳手手持装填好的火铳冲在最前,李进忠等人闪开身形,铳手四人一队迅速组成一个小型铳阵。
在硝烟尘土逐渐消散的当儿,从大门的十几步外开始向里面开火。
二十杆火铳打完一轮,视线所及处,大门内宽敞的院子内,至少有二十几名清军倒在血泊中,其余的则是不见了人影。
李进忠将门板扔到一旁,从地上一名阵亡明军士卒的身旁捡起一杆长枪。
转身大声吩咐道,“刀盾手跟着额先进去,弓手和掷弹手跟上!
二狗子,留下几人收敛遗体,带其余的跟在后面!”
十几名刀盾手分出两名上前遮住李进忠,这一小队人跨过地上的碎砖烂木冲进了院子里。
院中地面上阵亡清军流淌的鲜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侧面有好几个震天雷炸过之后的遗留下来的浅坑。
大批的苍蝇在尸体上飞起飞落,贪婪的享受着属于它们的大餐。
李进忠在两面圆盾的遮护下四下打望一眼,没有照壁的前院中已无活人。
正对大门的大堂中四门敞开,但里面好像也没有清军的踪影。
李进忠打量一下东西跨院的月亮门,思忖一下后把赵二狗招呼了过来,“二狗子,额估摸着剩下的建奴躲去了后院。
这样,额分派一下,额带人从正堂后门往后面搜。
你从西面往后,周全虎,你一队由东面往后搜。
咱们三队,每队配五个刀盾手、六个铳手、两个弓手、两个掷弹手、十个长枪手,刀盾在前。
遇见建奴在屋子里,掷弹手往里仍,弓手、铳手往窗户、门里打,长枪手往门口去。
震天雷炸完后,刀盾手进屋杀!
提防建奴弓箭!”
“卑职尊令!”
赵二狗和另一名队正周全虎接令之后,李进忠招呼涌进院子的士卒列好阵型,绕过大堂后侧的屏风后从后门杀向了第二层院落。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激战,三队人马在这座五进院落最后面的花园中汇合到一起。
“二狗子、周全虎,你二人那边如何?”
李进忠把长枪倚在长长回廊的一根柱子上,从腰袢斜跨在身后的袋中拿出铁皮水壶。
拔出木塞咕嘟嘟狂饮一气后,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渍,看着赶过来的赵二狗和周全虎开口问道。
身子瘦削长大的赵二狗呼哧呼哧穿着粗气,把手中滴血的长刀收入鞘中。
一把抢过李进忠手中的水壶,一扬脖子灌了几口之后递给周全虎,大喘了几口之后回道,“禀把总,额这一队共斩杀建奴七个,自家折损三人。
都是教建奴弓箭射中!”
眉目清秀的周全虎接过赵二狗递过来的水壶后回禀道,“禀把总,属下这队斩杀四名建奴,手下一人中箭轻伤!”
时辰已到了午时左右,从辰时厮杀到现在,李进忠带着的这队士卒也是疲惫不堪,一个个也是掏出水壶饮水解渴。
幸亏打进这座宅院后一路都有阴凉处。
要不然的话,个人都是穿着厚实的棉甲,单是在烈日下晒上个把时辰,这体力就已经耗光了。
这时,一名从回廊尽头转弯处的花窗观察敌情的刀盾手匆匆跑了过来。
在站定后喘着粗气禀道,“禀把总,后面园子里有座二层小楼,卑下用心观瞧后,看见有建奴在二楼。
人数不详,园子甚是宽大,到那座小楼有三十步上下,无有遮蔽!”
“把总,咱该怎生去打?
额再去拆卸几块门板过来,咱们还是冲进院子前那个打法,炸死这帮杂种!”
赵二狗摘下头盔,抬起胳臂朝脸上囫囵一抹,脸上的灰尘汗水血渍一掺和,显得多少有些狼狈。
“额琢磨着,打到现下,弟兄们也是力竭了,这最后头咱也不用再去跟建奴硬拼了!
周全虎,你带上一队人去进园子门口那块戒备着,提防建奴杀出来!
二狗子,你带人去灶间厨下,寻着菜油木柴搬过来,越多越好,咱们把这伙建奴给烤了!”
李进忠思忖了一会之后下了决断。
他这一队人打到现在已是立功不小,接下来最重要的是要留下命去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