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温最终还是没忍住,一张老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后举步向前行去。
那名校尉用满是尊崇的目送首辅进了左掖门之后回到了队列前头。
其余的大汉将军们虽然很想知道两人所说的内容。
但森严的军纪下,这伙人只能强自忍耐,只等下值后赶紧上来听上官好好分说。
左掖门长长的门洞尽头东侧有一个便门,从此门进去再往前行不远,还是在东侧,就是通往内阁的会极门。
当温体仁穿过会极门走进内阁大院时还不到辰时初,离朱由检新规定的上值时间还早。
昨晚值夜的几名中书舍人正在换洗间更衣洗漱,两三名书办则是拿着扫帚畚箕在打扫着地面上的杂物。
看到首辅进来之后,几名书办赶忙放下手中器物拱手行礼问好,温体仁照旧是点头回应。
经过一番改造和装修,原先那些破旧的公事房都已是焕然一新,在制敕房东面则是重新建起了一座两层木楼。
每层各有八间房屋,阁老的公房都在二楼,每一间房屋都是带着套间的大房子。
外间用来日常处置公务,里间则是用来平时休憩与晚间值夜时所用。
温体仁从一侧的楼梯迈步上楼后,来到自己居中的公事房门口。
只见一名书办正在里面背对着他擦桌子抹地忙活着,桌子上一杯香茶似是刚刚沏好。
不用看正面,温体仁就知道这是名叫李焕修的书办。
自打一年前以秀才的身份进入内阁办差后,除了休沐或者因事外出,李焕修总是早早来到温体仁和其他两名阁臣的公房内,认认真真的清理好屋内环境。
并且根据温体仁雷打不动的上值时间,提前泡好茶水放在桌子上。
“勤用,令尊身子可好些了?”
温体仁语带亲切的开口问到。
对于这名做事勤勉认真又有眼力价的书办,温体仁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平日里也是对他爱护有加。
前几日听闻李焕修父亲病重,温体仁特意打发人找到太医院的院使郎君庭,安排了一名医术高超的御医去往李焕修家中为他父亲诊治。
内阁里有不少人私下对李焕修这套做法没少说闲话,都说他溜须拍马、巴结阁老、居心叵测、试图幸进。
温体仁听说之后专门召集内阁办差官吏训了一通,要求他们要把精力和心思花在公务上。
而不是用在肆意诽谤和议论非公事以外的人和事上。
从那之后,内阁里再也没听到对李焕修的议论之声。
“首辅早!学生适才未曾听到首辅到来,失礼处还望首辅海涵!
有劳首辅挂念,蒙首辅大恩,延请刘御医赴家中诊治,家父身子已是好转不少!
刘御医留下了诊方,并叮嘱只要按方拿药,再有月余,家父便会恢复如初!
首辅厚恩,学生无以为报!
待今日下值后,自当亲自登门拜谢!”
听到温体仁的声音,李焕修急忙放下手中的抹布,带着满脸感激之情躬身到地拱手致谢。
“呵呵,些许小事而已,登门就不必了,有心即可。
老夫家的门槛可是高的很,数年来,几无朝官文士跨进过!呵呵呵呵!”
嘚瑟了一早晨,老温的心情相当不错,再加上对李焕修有亲近之意,所以话语间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首辅对学生之恩情,学生永世难报,首辅但有所遣,学生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听到温体仁如此说道,李焕修也没再刻意坚持,只是再次躬身到地施礼致谢。
这种谢意不仅是对这次家中问诊之事,也是对日常温体仁对他的照拂表示由衷地感谢。
“勤用无须多礼,抛却你我之间同僚之谊不说。
身为长者,老夫亦是应当对你辈青年才俊多加照看才对。
更何况,汝日常所为之举动,不管于公于私,都有颇为可取之处。
佛家讲因果,所谓因便是个人平时之行举,果是为其最终所得。
只望勤用将日间所行一以贯之,那就不负老夫之期许了!”
温体仁边说便来到大案之后坐了下来,端起香茶轻轻啜饮一口。
李焕修转身面对温体仁,略微躬身,静待温体仁接下来的教诲。
温体仁早就听说过,已过三旬年纪的李焕修是京城本地人士,祖上也曾出过几位中级官员,家中颇有资财与人脉。
但后来家中文风不昌,数十年来并未有人中试,到了李焕修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