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上升到意识形态的案件(1 / 2)

经过一番盘问,霍伯特总结道:“大家听到了吧?阿诺德的工厂里,根本就没有关于安全生产的提醒。哪怕是用涂料在车间的墙上写几个短语也好。

“至于对方律师所说,阿诺德没有参与管理,可是这家工厂的法人就是阿诺德,工厂里发生的一切事故,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总结发言之后,霍伯特也请出了他寻找来的证人,五名证人在向各自信仰的神明发誓后,先后证明了阿诺德的工厂并没有安全生产的提醒。

雨果开始盘问证人,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安全生产’这个短语怎么写么?如果知道,请写出来。”

只有一個工人写出了歪歪扭扭的“安全生产”,另外四个人写出来的短语,语法和字母都用错了。

这已经很不错了,因为他们是工人,所以认识一些字母和短语。

雨果摊了摊手:“看到了吧,有几个人能看得懂‘安全生产’这样的提示语?这样的标语又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这句总结引起了古斯塔等人地笑声,很像是嗤笑或者嘲笑。

“我认识,先生。”一位证人突然道:“我虽然写不出来,但是如果见到的话,我会认识。”

雨果一愣。

其他三名证人也跟着道:“我也认识!”

“见到短语的话我也认识。”

雨果立即换了几个方向提问,比如:“来这里作证,有没有收到原告律师的财物?”

证人回答:“收了,不过那是误工补偿。”

越往下提问,雨果越是发现证人的回答毫无破绽,他甚至怀疑,霍伯特给这些人做过相关的培训。

因此他收起了所有的轻慢之心,把霍伯特当做了自己至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

这到不是说雨果大律师的辩护方向有问题,或者反应慢。

而是他开始做律师之后,就没有经手过一起工人的委托,他根本不了解工人,或者说工人对他来说只是个概念。

在雨果的概念里,工人们粗鄙、无知,不懂法律,不讲道理,完全是一群毛发稀疏的卷毛狒狒。

可是他太小看了一个人生存的决心,就算一个人再无知,他在涉及到生存方面也会表现出很机警的一面。

在霍伯特昨天下午地描述中这五名证人已经明白,这场官司的胜负关乎到他们未来的生存环境,所以今天他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应对。

对于雨果来说,这只是一场报酬很丰厚的官司,就连辩护资料、寻找证人等工作,也都是他的助理在进行,这是惯例。

只不过这场官司只是按照惯例的话将很难取得胜诉。

第一轮的证人环节,原告一方小胜。

第二轮辩护时,雨果努力让辩护方向进入自己擅长的范围里:“鲁恩王国最令人称道的就是自由和民主。

“虽然这两个词汇和意义是因蒂斯共和国发明的,但是却在我们这里得到了更好的发扬。

“我相信雇佣谁为自己工作,是阿诺德先生的自由,是否进入阿诺德先生的工厂工作,是鲍勃的自由。

“这一切都是在自由自愿的前提下达成的,而现在鲍勃受了伤,把所有的责任归咎于阿诺德先生,显然是不合理的诉求!”

霍伯特辩护道:“是的,‘自由’是个很好的词汇,可是必须加以约束。

“被告律师所说的自由,包括在南大陆把当地人当牲口买卖的自由,也包括在罗思德群岛毫无底线地剥削当地人的自由,往往这样的自由是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

“法律就是自由的底线,而阿诺德表现出来的行为,却是毫无底线地自由,我的当事人进入阿诺德先生的工厂时,就已经达成了雇佣关系。

“在这样的状态下,我的当事人所受的工伤,阿诺德先生是要付责任的。”

法官并没有阻止他们做意识形态上的争辩,因为这场官司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社会性。

雨果看了看法官的表情才继续道:“作为一名鲁恩公民,拥有足够的民主权。

“我的当事人只需要对固定的责任负责,但如果工厂里所有的责任都需要我的当事人负责,还怎么体现鲁恩王国的民主?

“鲍勃有他的权力和责任,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向雇主过分索赔的权力,如果本案索赔成功,鲍勃的权益得到了保障,我的当时人的权益该怎么保障?

“我的当事人作为一名民主国家得的公民,不该忽略他的权益,否则贝克兰德的经济规则将受到严重的打击!”

霍伯特辩护道:“被告律师所说的民主,只是金钱意义上的民主,诸位,下议院有那么多议员,有哪位议员是工人?有哪位议员是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