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差遣的地方,我就带着他们先走了。”
留心空大师没有答话,朝场地中的僧众说道:“罗汉归位,降妖除魔。”
此言一出,十八棍僧立马像换了人似的,只见进攻,不见防守。三五招比划已过,交战的双方连成两个圆,武僧们进攻在外,响马们防守在内。棍僧们每进攻一次,两个圈子随之变小,防守之人渐渐挤成一坨,手中兵刃很快就施展不开,有时还不小心伤及自己人。
处境举步维艰,汪抚贫等人选择反击,可就是冲不出武僧们的棍阵,两次三番徒劳无功,心中骇人。
这不能怪他们,是少林棍僧们太耐抗了,身体犹如铜墙铁壁。那些响马们,数十招拳掌招呼在武僧们身上,都给他们用内力反弹出来,每一拳每一掌好如击在石头之上,对方好像未曾受伤,自己的手掌却抵受不住了。跟着双脚隐隐作痛,便如有数千万根细针不断钻刺,因拳掌不行用脚踢,脚上也已受到了反震。
硬打不行,软攻不上,汪抚贫等人面对僧人们的进攻,除了挨打还是挨打,苦于无计可施,开始想着认输了。身为响当当的热血汉子,要真是迈出了这一步,往后的颜面往那里搁?还要脸不要?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可树不要皮呢?必死无疑啊!往后只要想着群居,老脸是胜过树皮的,岂有不要之理。
想着自己的一世英名,汪抚贫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后怕。好如逃犯,只道普天下公差都在捉拿自己;好如凶犯,只道人人都在思疑自己;好如热恋中的男女,只道对方的一言一行都因自己而展开......汪抚贫念念不忘自己的生前事,惶惶不安自己的身后名,此时的心情,亦如身怀经天纬地之才的人,正站在山崖前往下跳,有着那种一生尽毁的错觉。
只见他大喝一声,往身前的棍棒上撞,将对面武僧手中的棍棒撞弯了来,迅速被弹倒在地。接着爬了起来,不知所谓地说道:“这可奇了!你们既知我的威名,怎么还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啊,是了!这几年我虽杀富,却没有济贫,那些脏银都被赵明秀搜刮去了,想必此事早已传遍了天下,是以欺上门来了。嘿嘿!你瞧。嘿嘿,你瞧。我就这么摇身一变,连一向吃斋念佛的和尚都愿意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嘿嘿!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那棍僧听过汪抚贫的胡言乱语,见他站直了身子,几乎比自己高出一个头,面容寂寂,直如黑夜天神一般,不由得对他有了几分敬畏之情。又见他朝自己手中横出去的棍棒走来,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生怕他再被棍棒弹倒在地。
汪抚贫肆无忌惮地靠近那棍僧,说道:“不用怕,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瞧着,我这么伸手,揪住你的后颈,便摔你一个筋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右手一探,果然已揪住了那棍僧后颈。
那棍僧便欲腾空而起,慌忙之中,身子凝力稳住,右臂挥出,格开汪抚贫的手臂。
汪抚贫这一下明明已抓住那棍僧的后颈要穴,岂知运力一提之下,那棍僧起而复堕,竟没能将他提起,同时右臂被他一格,臂上酸麻,只得放开了手。急忙左手探出,又已抓住那棍僧胸口,顺势一甩,却硬是没能拖动他身子,还被他一个泥鳅钻泥,溜了开去。
留心空见到如此一幕,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大声说道:“住手。”见棍僧们收棍,后退三五步,接着大声说道:“你们若是在为赵明秀办事,就走吧。日后若是龙王山相遇,决不容情。”
那二十来个假和尚很是领情,赶忙给留心空大师一个拱手抱拳礼,毫不犹疑地飞奔离去,关东四豪紧随其后。
汪抚贫好像有些神志不清,跌跌撞撞地走到“残虹剑”萧郎的身边,捡起他身旁的宝剑,须臾之间朝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却被人给挡了下来,没能死成。
白玉天将残虹剑扔得远远的,朝汪抚贫说道:“汪大侠,您犯不着为了赵明秀那样一个恶魔而自寻短见。您若真知道错了,就跟着天下英豪一起,将屠龙会给灭了,不让江湖豪杰再跟你一样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