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掌力拍打,实不知白玉天已避到了旁边。
留心空宗者见赵明秀向着身前拍打不平,却不知白玉天身在何处,想似双目已瞎,再也见不到了世间的恶业为何物。不也又生起慈悲之念,走上前来劝解道:“赵施主,了却过往一切恶因,放下过往一切恶果,养善趋善,便能立地成佛。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二十多年来,赵明秀堂堂武林第一人,何等心高气傲,自命不凡。此时要他依靠无边佛法保命,不说被逼无法接受,就是要他日后活在晨钟暮鼓中,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的好。
只见他站定身子,大喝道:“秃驴,收起你这副假慈悲。”照着留心空宗者的方位一掌拍出。
留心空宗者微微一避,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赵施主,肌体发肤受自父母,生老病死,乃人生正途。何须执着己见,由他人代劳了结生命,受哪不孝之名。”
赵明秀微微一怔,刚伸出的手掌缩了回去,一条血流从眼眶直连下巴,甚是可怖。
留心空宗者见赵明秀静了下来,该是有了忏悔之意,走上前说道:“赵施主,世间恶业无穷无尽,只要有心,今日做了,明日还有,害人害己,了无尽头。不如就此放下,皈依我佛,你从此不记得害过他人性命,他人不记得打瞎了你双眼,两相安好。”
赵明秀像似累了,两腿一软,瘫坐在地,微微说道:“大师,我......”
留心空宗者知道他放不下仇恨,立马打断其话来,说道:“施主生平杀人,不下百数,倘若为施主所杀之人,他们的眷属都来向施主复仇索命,施主虽死百次,亦自不足。”
赵明秀想起一生的愿景,实不想就此停手,道:“大师,我......”
留心空宗者道:“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尽归尘土。不得志是空,得志易空;不报仇是空,报仇亦是空。”
赵明秀双眼已瞎,有泪难流。只见眼珠一动,挤出几滴血珠来,一脸哀伤,像似有了忏悔之心。
留心空宗者见赵明秀身寒心苦,不也走上前去,将其牵起,说道:“赵施主,放下一切,方位自在。跟贫僧走吧。”
古槐走上前来,说道:“大师,你用佛法化解世间戾气,古某甚是钦佩。不过赵明秀一身武功还在,真若顽劣不堪,不受教化,你就这般将他带走,恐有后患。”
留心空宗者双手合十道:“古居士,你想怎么做?”
古槐道:“赵明秀若真有心皈依我佛,就当留下一身武功。”
留心空宗者说道:“古居士,世间最厉害的,怕不是武功,而是人心。”
群豪齐声道:“古大侠言之在理,绝不能就怎么走了。”
留心空宗者见众怒难犯,不也退上一步,说道:“赵施主,你觉得呢?阿弥陀佛。”
赵明秀心受点化,心知已无力实现心中愿景,却也不想死于他人之手,留下不孝之名。见留心空大师虽问的轻落的重,不想教他为难,被逼无奈之下,好声说道:“大师,不已不在江湖,不再过问江湖恩怨是非,一身武功有与没有,皆为摆设,空留无益。”
留心空宗者哈哈一笑,道:“施主大彻大悟,善哉,善哉!”
只见赵明秀走离留心空宗者五六步远,长啸一声过后,双臂一张,身子随之一震,一身武功皆已化去,软坐在地,是为废人。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留心空宗者让两个弟子扶起赵明秀,礼别群豪,跨步而去。
群豪见江澄清、明智上人、谢慕白等人不上前阻止,虽愤懑交加,却也双掌合十,礼送着留心空宗者等二十人离开。等到赵明秀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这才回过神来,为心中的仇恨没有了照落而沮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