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超过百人的骑兵正从后方向着峪口战场杀将而去。
他们所打的旗帜样式和衣甲,都和此时包围在高坡之下的一种官兵相彷。
原本胜利的天秤已经向着他们的方向而偏移,但是当明军的骑兵突然从后方发起的进攻之时,战场的局势在一瞬之间已是急转而下。
高迎祥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明军的骑兵,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切入,引起大量的骚动。
“冬!”“冬!”“冬!”
北山营地、峪口营地,两处营地之中明军的战鼓声提高了整整数度。
擂鼓的力士鼓足了气力,疯狂的敲击着身前的战鼓。
所有人都知道,决胜时刻的已经来临了。
鼓声犹如雷霆一般震响,两处营地的明军早已经发现了战场局势的变化。
他们坐北朝南,在陈望领着骑兵奔下西山之时,便将一切的景象都看在眼底。
他们看到陈望带领着骑兵一路冲下山去。
他们看到属于高迎祥的紫色大纛仓皇东逃。
他们也看到了那支从西山冲下的骑兵,从其中分离出了十数股骑兵,向着闯军的后军杀将而去。
虽然那十数股骑兵只有千余左右,但是他们阵型散布,呼啸而来,却是显得漫山遍野都是。
“援兵!”
峪口营地,一众明军皆是欣喜若狂,他们看到了闯军阵后那一面面在风雨之中飘扬的火红色旌旗。
闯军的后阵此时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而后很快混乱便不仅仅只在后军之中传播,正在峪口和北山之下的鏖战的数万闯军都开始混乱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从后方杀来的明军骑兵,他们也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属于高迎祥的那面紫色大纛,也已经从他们的后方消失了。
“举旗,擂进军鼓!”
孙传庭骑乘在战马之上,手持着宝剑怒声喝令。
这是一鼓作气击溃整支闯军的最好机会,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他甚至披上了战甲,亲临前阵。
孙传庭带领着一众亲卫亲临战场前线,彻底激起了一众明军的血勇。
黑水峪内,一众明军都已经是看到了代表着孙传庭的巡抚旗在战场最前方的飘扬。
明军之中一众将校皆是疯狂向前,孙传庭作为巡抚,他的旌旗尚且在前方,他们身为武将,谁敢落在后面?
望见胜利将至,普通的军卒也是个个奋勇当先。
早在孙传庭召集诸军前来之时,便补发了他们一直以来被欠发的军饷,阵前下令,所得军功绝不会克扣半分,只要战胜便可全军获功,当先陷阵者十倍之赏。
饷银不缺,赏赐丰厚。
将校用命,军卒自然敢于搏命。
“杀!”
喊杀声一阵阵的从明军的阵中传出,声响震耳欲聋,几欲穿云裂石。
明军士气如虹,勇不可挡。
而相反闯军此时的士气却是已经彻底的跌入了谷底。
他们被困在万山绝谷之中,军中粮草早已经是消耗殆尽,他们最后吃的一顿饭,是杀了后勤的骡马得来的血肉。
驱使着他们搏命拼杀只不过是为了一条生路,还有高迎祥的鼓动。
他们一直跟随在高迎祥的身后,他们很多人都是忠诚于高迎祥。
他们跟随着高迎祥一路南征北战,一路转战千里,他们虽然败过,但是官兵却始终奈何不了他们。
但是眼下,他们一直追随的首领高迎祥却是生死未卜。
而后方又出现了大队的明军的骑兵。
腹背受敌之下,饥寒交迫,主帅失踪,身处绝地。
如果他们是戚家军的话,在这种绝境之下,他们或许还能够继续作战。
但是他们并不是,他们只是一群流寇。
他们没有保家卫国的信念,也没有舍生忘死的勇气。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投,这才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常态。
闯军的崩溃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先是后军因为身后骑兵的突袭而开始崩溃。
而后便是北山营地之下千公鸡张二和钻天鹞王成麾下的部曲率先崩溃。
当张二看到了后方明军的骑兵杀来之后,他直接将就在身侧指挥着麾下部曲作战的王成直接斩杀。
而后张二的亲卫一拥而上,杀散了护卫着王成的甲兵。
张二在阵前倒戈,王成的身死,引发了北山之下闯军的崩溃。
这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蓄意谋之。
早在孙传庭带领大军堵住了峪口之后,张二便清楚这一次恐怕逃不掉了。
于是他在晚上的时候,就已经是暗中派人和孙传庭接洽,议定投降的事宜。
在闯军之中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