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屯驻于宝鸡县内连山结营,设下的营地和当初沔县之时一样棱角众多,相互错开,沿途高坡多设炮台,冲突难过……”
崇祯十一年,二月二十五日。
拓养坤带着千名精骑,三千余名马军,两万余名步队抵达了秦州东郊,和李自成带领的主力骑兵成功会师。
拓养坤此番带来的步队和马军是军中的精锐,饥兵老弱基本都留了成、阶山区之中。
这两万人的步队都是经过了军阵队列的训练,并非是只知道一窝蜂向前,打起仗来毫无章法的部队。
李自成带领精骑七千,马军四万,一路辗转,转战千里,也并非是没有伤亡。
西北寒冷的天气影响的不仅仅是洪承畴所带领的追兵,也给李自成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虽然有从羌人部落换来的裘衣,还有抢掠到的冬装御寒,但还是有不少的人被严寒所影响,很多人就这样倒在了辗转的路上。
不过在路上也拉了不少的人将队,又招募了不少的羌人,实际上战力不减反增。
如今李自成麾下有精骑七千,马军三万六千人,羌骑两千,合计有四万五千人。
算上拓养坤带领的部队,总兵力一共有近七万人。
七万人看似比起之前要少的多,但是打到现如今能够留下的人都是经历过了不少的战事,都见过了血了,开过了红。
李自成罩袍束带,头戴范阳笠,骑乘着战马站在一处高坡之上,正观察着周边的局势。
多年的戎马和征战让李自成养成了谨慎的性格和观察的习惯。
哪怕是通过侦骑清楚的知晓追击的明军距离他们的距离还有很远,周边的情况也都一清二楚的情况之下,李自成也并没有因此而有半分的懈怠。
“官兵来的倒是快。”
李自成冷哼了一声,官兵这一次确实是真的急了,他和洪承畴打了多年的交道,洪承畴没有一次像是现在这般追的紧迫过。
恐怕是上面下了什么命令,才使得官兵越发的疯狂的起来。
李自成双目微凝,那些庙堂之上的事情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渠道可以得知,索性将其抛诸于脑海。
田见秀禀报的消息相比那庙堂之上的消息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更为重要。
在听着周围将校禀报情况的时候,他仍然在注意着周围地域的风吹草动。
田见秀的禀报让李自成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眸之中杀意尽现。
又是这个陈望……当真……是阴魂不散!
棱角众多,相互错开,和当初在沔县遇到的情况一般。
“汉中府是陈望的防区,当初沔县外面的营地就是他的手笔。”
没有记错的话,之前禀报的时候,孙传庭移师向着西北的平凉府去堵截了他们往北的道路。
换防之后驻守凤翔府宝鸡的似乎是曹文诏。
李自成眼眸微微一转,转瞬之间便已经猜到了其中的内情。
“之前我领兵从文县入川,出乎官兵的意料,洪承畴派曹文诏从略阳一路向南,过七盘关从四川保宁府追击而来。”
“陈望当时好像也被曹文诏所征召,当初经过绵州的时候,底下人不是说除了大小曹和侯良柱之外还有一营的兵马在东,打的是赤底黑纹旗,这营兵马应当是陈望麾下的汉中军。”
李自成目光向南,沉声开口。
南面是连绵起伏和蜿蜒曲折的祁山山脉。
日近黄昏,红霞似血,染红了天际,也染红了群山。
远方的赤日红山、青水绿谭尽皆倒映在在李自成的眼眸之中。
李自成目光深邃,神色暗沉。
“高杰……陈望……”
李自成低声念叨了一声,他的声音很轻也很低,哪怕是周围紧随的人都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要说他最恨的人,无疑就是高杰和陈望。
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寝其皮……
李自成神色清冷,紧握着缰绳,因为过于用力,甚至连指关节都开始微微泛白。
洪承畴带领的官兵主力就在西面两百多里外的宁远县内。
北面的平凉府是孙传庭带领的秦军和西安卫军。
东面凤翔府内,现在则是曹文诏带领的大同兵……
“候良柱是四川总兵如今还在四川,想来如今宝鸡县内设防的官兵应当是大小曹和陈望三营兵马。”
“曹文诏麾下有三千多人步骑参半,曹变蛟麾下有两千多的骑兵,陈望麾下军兵暂且不知底细,上次在绵州似乎有差不多两三千人……”
李自成心中思索,眉头微蹙,声音微凝。
当初在淳化的时候陈望吞了张外嘉麾下九百的辽骑,后来还得了不少的战马,麾下的骑兵应当不少。
李自成眼眸之中尽是冷意,淳化一战他是真的赔了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