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心说您是不知道这贺难胆子有多大,就算是我犯在他手上他也一样给我办了,但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因为他还得把江寅的火气给拱起来:“您是说……”
“山河府……还能有谁?”江寅眯上了眼睛,自斟自饮了一杯。
话题到这里就中止了,因为江敛提出来了一个问题:“江辰怎么了?”
齐单和江显七嘴八舌地给江敛讲述了事情的始末,而江敛只顾着吃不见抬头,直到最后才说出来了一句:“五哥,你还别说,这鱼做的还真不赖,把厨子给我引荐引荐呗?不行让他上我家来吧,天天给我做饭吃。”
见江敛完全不把他这个族兄放在心上,反而一直想着把做饭的厨子撬走,齐单不禁哑然失笑:“那可不行,她还得给我做饭呢,再说我这儿就这么一个丫鬟,你要是带走了她,我这儿就没人啦!”
江敛捻了一根鱼刺在手里剔牙,大大咧咧地说:“你这还敢金屋藏娇呐?不怕照儿姐姐生气啊?哦不对,要么五哥你也天天逛青楼,估计她早觉得无所谓了。”
就连十六岁的江敛都拿这件事儿来揶揄齐单,可想而知齐单这青楼公子这名声得传的多广了,齐单倒也不生气,只是解释道:“你还别说,这丫头也是我从青楼里捡来的,我看她可怜就让她在我这儿做个丫鬟,我留着她还有用,给是不能给你,但你要是来我这蹭饭那倒无妨。”
江敛慢悠悠地站起来:“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端碗鱼汤喝,顺便见识见识什么人能做出一手不输明玉斋‘鱼王’吴先生的清蒸鱼来。”
这厢江敛刚迈过门槛,转身又腾腾腾地跑回来了,冲着三人极为认真地说道:“对了……江辰哥那个事吧,我觉着他该死。”然后又转身腾腾腾地朝着厨房跑去。
过了不到两刻钟的工夫,把肚子喝的溜圆的江敛刚回来,却见三人已经前脚撵后脚地往出走了,面色也是喜悦掺杂着焦急,江敛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怎么不吃了?”
一个江府的家丁从三人后面跟了出来:“二少爷,大少夫人要生啦!”
“哦、哦。”江敛一听这话赶紧跟着家人往外走,又对着家丁说道:“厨房锅里还剩下小半锅鱼汤,你给我盛上带回去,洒了一丁点儿都拿你是问!”
江家三父子和齐单一共乘了两架马车直奔骠骑将军府,其实现在天色已晚,京城已经宵禁,不许随意出门,严禁乘马乘车,但这几位爷哪有心管这个,谁要是敢拦车就算是齐单都得拔刀砍他。
驾车的江家家仆也是撒开了赶,不一会儿就到了江府门口,此时骠骑将军府门前还有另一驾马车正在往下走人——工部尚书刘文龙和他的夫人正巧也到了。
“哎呦,亲家公。”刘文龙刘尚书对着江寅拱了拱手,江寅也回敬了一个,二人一齐迈进了骠骑将军府的大门。
“怎么样,我女儿有没有危险?”眼见着江府门前数个家仆和丫鬟都在翘首以盼,刘尚书一开口就问道——外孙子倒是其次,自己这个女儿可是第一位的。
“没事、没事,大少夫人好得很!”一个丫鬟立刻迎了上来。
听到女儿安稳的消息,刘尚书和尚书夫人悬着的两颗心这才放了下去,却没想到一声巨响又给二老吓了一跳——江显这厮居然运起真气在脚上朝着产房一路狂奔,嘴里还大声嚷嚷着:“娘子,娘子,为夫来啦!”
江文炳这与其平日里形象完全不符的滑稽行为也引得众人暗暗发笑,而随着众人愈走愈近,产房里也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但又有些恶狠狠地声音:“江显!吵死啦!回京城不第一时间回来看老娘又跑去和我弟弟喝酒!”
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在场的无论是身份高贵低微,与二人亲近与否都绷不住笑出声来,而两家四位老人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声音也放松了下来:“看样子是真没事。”
怕什么来什么,正当众人绷紧的心弦渐松时,产房里却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痛苦咆哮,但这声音却并非江显的夫人刘瑾君的,而是出自江显之口——刘瑾君真不愧为女中豪杰,忍着分娩剧痛也没叫出一声来,只是咬着牙硬挺着小老虎的出世,但她的手却被丈夫紧紧地攥在了手心之中——生子之痛让她下意识地将手指抠进了丈夫的掌内,饶是铜皮铁骨的江显也不由得被这突然来临的巨痛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仅仅是一刹,江显就意识到自己得照顾妻子的情绪,所以又把自己的后半声惨叫给咽了下去。
门外的众人、尤其是四位父母更是心焦,但他们也都知道现在进去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惊扰到产妇,所以只能在外面捏着一把冷汗等待。
“九斤八两,母子平安!”随着稳婆一声喜悦的呐喊,所有人的心跳都停了一瞬,紧接着江府上下便簇拥着三位老人进了产房。
为什么说是三位?因为江寅没有动。在他身边同样也有一个人没有迈开腿,这个人是齐单。
江寅是自己没有动,而齐单是被江寅握住了肩膀动不了。
直到人潮把二人甩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