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阿祀尔,奇怪地问道。
自八岁开始,云胡部首领的第三子阿祀尔便被送到了盛国的国都白玉京,在他这二十二年的生命中,盛国对他的影响甚至高过了自己的民族,平日里他都是学着盛国人的衣着打扮,只有正式场合才会换上胡部的装束。
“巫勒派银传信来,说我阿布身体有恙,便召我回去看看。”胡部语中,阿布便是父亲的意思。巫勒的诺颜身体抱恙恐命不久矣,叫儿子回家也实属合情合理,不过契约还在,便又送来了一个儿子换阿祀尔回去。“祢图说你债水寒郡,我就顺道过来看看你,还给你带来了我们巫勒一匹好马。”
云胡的使节每次到访盛国都会带一些好马作为礼物进贡给盛国的皇帝,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阿祀尔想着自己要顺道去拜访一下兄弟,便留下了这批骏马中最好的一匹。因为贺难和祢图一直通信,所以阿祀尔知道他的行踪也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贺难假客气了一句,随后又问道:“那你这次回去,还回来吗?”
阿祀尔沉默了许久,犹豫地开口道:“只怕是,不债回来盛国了。”
“阿布病的很重,他召我回去就是要宣布诺颜位置的继承人。”说到此处,阿祀尔的情绪显然有些低沉:“我和大哥二哥不是同一个额吉生的,如果是他们成为了诺颜,那我们这一支肯定不好过。”
“我只有成为诺颜,才能保住额吉的命。“胡部人的传统粗鲁野蛮,当新的部落首领上位的时候,绝大多数都会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们进行残暴的清洗,这也是为什么胡部总会出现分裂的原因之一。
但饶是如此,胡部人也没有去修正这种血腥的传统,因为他们信奉只有这种方式才会将强者的血脉延续下去,培养出最强壮的战士,诞生最伟大的可汗,带领他们统一所有胡部。
“哎……”贺难拍了拍阿祀尔的肩膀。虽然早就知道阿祀尔是胡部人,但他也是在认识很多年后才知道这位世子的真实身份的。本以为这家伙一辈子都会待在京城,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离开,却要面对这么大的一件事。“用不用我给你支个招什么的?”
“行啊!”阿祀尔本以为贺难是戏言,便跟着说笑了一声:“你给我出谋划撤,等我当上了诺颜,就封你当台吉。”
“台吉……是啥?并肩王啊?”阿祀尔平时都是胡汉话混着说的,贺难也不知道台吉这个冷门词汇是什么意思。
阿祀尔笑了笑:“台吉就是诺颜的继承银,跟太子差不多意屎。”
“你大爷的,还想让老子给你当儿子啊?”贺难笑骂了一句。“对了,你们选诺颜是怎么选的?”
“一般来说,我们都是比武选出诺颜的,但如果为巫勒打下赘多的土地,也有成为诺颜的资格。”阿祀尔一五一十地说道。“我的阿哈(哥哥)们一直跟着阿布与厄勒苏、高勒打仗,他们都比我更加强壮、更加善战。”来访盛国、负责接走阿祀尔的使者当然是他母亲这一支的人,一路上便将严峻的形势给阿祀尔仔细讲述了一番。
“你有没有想过……把你的家人接到盛国来生活?”听完阿祀尔的难处,贺难不由得问了一句。
“那枕么行!”阿祀尔突然激动了起来,断然拒绝:“只有懦夫才会因为怕屎离开炒原,真正的巫勒勇士,就涮是屎也要屎债炒原上!”
本来这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的一番话,用阿祀尔这怪异的口音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哎……那你们草原上除了巫勒、厄勒苏和高勒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小部落?”贺难摸着下巴,边思索边说道:“不要那么认死理嘛!既然你觉得打仗不是他们的对手,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吸纳那些小部落嘛!”
“可是草原上的勇士们只印可债战场上流血的男人,如果我不能用武力征服他们,就算是小小的部落也不会臣服于我的。”阿祀尔驳道。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贺难缓缓言道:“打仗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手段,你要扬长避短才是。战争,不应该是目的,而应该是走向和平的手段,如果你能统一草原,让所有的臣民都不再流血牺牲,他们自然会臣服于你,而统治那些小部落的手段也很简单,你要展示出你的实力,让他们看到追随你的好处。如果你当上诺颜之后他们拥有更广阔的土地、更多的牛羊,那他们为什么不追随你呢?”
“可是我比起阿哈们没有那么强的实力,也没有那么多的土地啊!我要枕么说服这些小部落的诺颜追随我呢?”阿祀尔不愧是能被贺难套麻袋算计的男人,从内而外透露着朴实二字。
“画饼,画饼!”为了教导阿祀尔,贺难真是煞费苦心:“如果这些小部落都愿意追随你,你不就有了和你哥哥们抗衡的实力了么?比如你可以对甲说乙和丙都已经表示愿意追随你,再对乙说甲和丙已经追随了你,最后再对丙说甲和乙……”
“你让我杀皇?”阿祀尔语出惊人,当然,这俩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