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对于你相信我这事儿我倒是挺感激的,但你的推理似乎还有漏洞……”听完贺难的叙述,芮无勋露出一丝动容,但他倒也不至于失态:“如果真的是我干的,且造出无头尸体的目的就是推动你最终产生这个想法呢?”
“嗯,你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用‘我看人很准’这种不靠谱的借口搪塞你的,真正让我做出判断的依据反而很简单——因为一边是曾经共事过、也在一定程度上有共鸣,且有很多次独处机会都没有对我下手的人,也就是你;和只是因为受到武力胁迫从而达成交易,但无论从共同经历和理想上都乏善可陈的郑去来。”贺难的神色相当平静,叙述也非常客观:“只要脑子没坏掉的人都会优先考虑前者吧?”
“我还期待着你会有更精彩的理由呢……”芮无勋努了努嘴。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贺难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看样子已经准备出发:“如果抱着怀疑一切的心态,那么一个顶着叛卒帽子的家伙也未必比洗心革面的山贼头子更可靠不是么?”
“人非生而知之,更非一生无暇,如果我错看了你,那么自然会为自己的识人不明而付出代价。”贺难继续着他的长篇大论,就算眼睛不看路也避开了岩壁的棱角:“但作为一个领袖来说,今天怀疑谋士出馊主意坑自己,明天怀疑会计在贪污,那大家还是干脆分行李散伙算了。”
“看来你已经把自己放到了领袖的位置上。”芮无勋看了一眼贺难——无论贺难这番话是否有说服力,但芮无勋还是挺愿意肯定贺难的器量的,至少这是一个领袖该具有的合格的态度。
“啊,像我们这种草台班子是得需要一个最靠谱的家伙来替大家规划一条前路,很幸运的是鄙人正好擅长这个。”贺难腆着脸笑了笑。
芮无勋也不禁哑然失笑:“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觉得自己是最靠谱的那一个?不是我说,就连那个小姑娘看起来都比你稳重得多。”
贺难嘿嘿了两声,倒也不反驳,只是又走了一段路之后才言道:“那你就在参与到其中的过程当中仔细地看一看吧……”
此刻的芮无勋已经被落在了后边,稍微站住了一瞬便又跟了上去,低声道:“你的夸口,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