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顾云霁因为脚伤得厉害,暂时还不能去上课,所以只能待在宿舍里。 但他仍然闲不下来,想着多少也要游艺会做点准备,便充分利用这个空档时间练起了投壶。眼看手中的壶矢都已经投尽,他又不方便去捡,正想着苏旗和程炎什么时候回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你来干什么!”苏旗一脸的戒备,用身体拦住了想要进门的方子归几人。 方子归也不恼,把苏旗横在半空的手臂轻轻按下来,语气十分友好:“别这样嘛苏旗,我昨日不小心伤了顾师弟,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来探望探望。” 苏旗冷哼一声,对他怒目而视:“什么探望,你分明就是来耀武扬威的!把云霁踢成这样还嫌不够,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就是过来送跌打药酒表达一下歉意。”方子归笑容不减,“顾师弟伤得这么重,我心里十分愧疚,你总得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吧?” 苏旗语气愤愤:“我呸!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昨天是我一时不察,竟没想到你能狂妄至此,敢当众伤害云霁。今天,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进去的!” 旁边的程炎同样态度冰冷:“我们这不缺你的那点跌打药酒,还是请回吧。” 方子归身后的狗腿子不乐意了:“我们方师兄来看顾师弟是出于好心,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别这么说,这事本就是我有错在先,人家对我心存芥蒂是很正常的。”方子归按下说话的那人,又转头看着苏旗和程炎,“二位师弟,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儿上,就让我进去看看?我真的就只是来送个药。” 苏旗冷着脸撇过头去,没有接他的话,但身体却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半步未挪。方子归见状也不退缩,几个人就这么站在那,看样子是想和他们耗下去。 双方僵持之时,突然听得房内传来顾云霁的声音:“苏旗、程炎,让他们进来吧。” 方子归闻言得意地一挑眉,冲着苏旗抬了抬下巴,意思很明显:听到了吗,还不快让我进去? 苏旗斜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侧身让开一条道,让他们进去了。 “哎呀顾师弟,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方子归一进门,就颇为夸张地叫喊起来。 他三两步走到顾云霁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他高肿的脚踝,满脸的悲伤和愧疚,倒真显得有几分情真意切。他锤了下自己的胸口,叹道:“哎,都怪我,怎么那么不小心,把顾师弟伤成这样。” “这是上好的跌打药酒,保准半个月就能让你恢复如初。来,我亲自给你上药。”说着,方子归打开装着药酒的瓷瓶,朝着顾云霁蹲了下来,撸起袖子作势就要给他上药。 顾云霁做了个手势,止住了想要上前阻止的苏旗和程炎二人。随后他一言不发,好整以暇地看着方子归挽起他的裤脚,小心翼翼地将药酒抹在脚踝上。 见方子归动作轻柔,仿佛真的怕弄疼了他。顾云霁眼中闪过嘲讽,弯腰下去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演过头了吧?” 方子归表情依旧和煦,语气却寒凉刺骨:“呵,这次是给你个教训,你要是识趣点,今后夹着尾巴做人,不去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我说不定还能就此收手,放你一马。” “你也就这点伎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这手段,可称不上高明。”顾云霁哈了一声,言语中尽是不屑,“还有,你倒是说说,我肖想什么了?” 如顾云霁所说,这次虽然伤了他,但人人也都因此而对自己抱有怀疑和戒备,连集训合作都不敢过分接近,从结果来说,损人不利己,一点都不高明。 可若不是那日听到了那些,他至于如此按捺不住,一时冲动做出这事来吗? 想到魁星殿外听到的对话,方子归心底的不甘又涌了上来,他抬头看向顾云霁,眼中阴狠显露:“还用我提醒你吗?七月初七,城隍庙里,你和徐书华都说了什么?” 顾云霁神色一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方子归脸上的异样很快消失,随后语气恢复淡然,低下头继续给他上药,“我从前是因为家世和权势才看上了徐书华,我对她百般示好,没想到她非但不领情,还转头勾搭上了你这么个小白脸。”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稀罕的。一个女人而已,送你就是。但你我之间的恩怨,可不会就此结束。” 顾云霁眼皮一跳,莫名地感到一阵不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送你一份大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药上得差不多了,方子归放下药瓶,站起身来,重新换上一副假惺惺的表情:“顾师弟你可要好好养伤,少走动多静养,早日好起来和我们一起参加游艺会,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些啊。
第六十四章 不安(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