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白兴嘉是个性子比较瑟缩内向的人,倒是不曾听他说过“确实有些把握”这样的话,顾云霁闻言意外道:“哦?这可是会试,这么自信?” 白兴嘉笑道:“都是同年中的举,我却比二位多走了三年的弯路,我是早也用功晚也用功,一日不敢松懈。若我都这样了,还说对会试没把握,岂不是对不起我这三年的辛苦吗?” 如今的白兴嘉瘦了些,脸色红润了一点,不再是从前那种被养出来的病态白,精神状态比三年前好多了。顾云霁稍稍放心,问道:“今年还有水土不服吗?” 白兴嘉微笑颔首:“我在京城住了三年,水土再不服也给驯服了,我现在身体一切正常,多谢二位大人关心。” 苏旗眼睁睁看着三人寒暄交谈,却插不上话,急得晃了晃顾云霁的肩膀:“你别光顾着说话,快给我介绍介绍啊。” 顾云霁反应过来,连忙给二人介绍道:“这位是白兴嘉,是我和程炎的同乡,我们三个是一起中的举,包揽了那年松江府乡试的前三名。这位是宣府镇副总兵、定国公苏旗。” 苏旗自来熟,立刻热情地和白兴嘉攀谈起来:“原来是云霁和程炎的同乡啊,这么说,你是乡试的第三名?那很厉害啊!” 白兴嘉朝苏旗拱了拱手,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国公爷谬赞。说来惭愧,我和顾大人、程大人一同中举,却未能和他们一同登杏榜,比之二位大人是差远了。” “这有什么?一举考中乡试却考不中会试的大有人在,说不定是你运道不好,这次肯定能中。”苏旗拍拍白兴嘉的肩膀,一点都不摆架子,“还有,什么国公爷不国公爷的,显得生分。咱们是同龄人,你是云霁和程炎的同乡,也就是我的半个同乡,叫我苏旗便好。” 白兴嘉一惊,语无伦次道:“不妥啊国公爷,这、这于理不合,我是个小小举人,怎么能直呼您的名讳……要不,我叫您苏将军?” 二人身份差距过大,白兴嘉还没脸厚到这个程度。若是苏旗年长于他,他还能托大称一句“苏兄”,可现实是他才是年纪大的那个,无论如何他也不敢越过礼制。 苏旗拗不过他,随和道:“也行,看你意愿吧,我没那么多讲究。” 见苏旗这一前一后明显的态度差距,旁边的任英泽实在是有口难言,气得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目光落到白兴嘉手中的一本书上,顾云霁意外道:“这会儿都要捧着书本,你也太刻苦了吧?” 白兴嘉顺手将书递给他:“那倒没有,随便看看而已。” 顾云霁接过书,发现是一本《景丰八年会试模拟试题集》,书页都发卷了,显然是时常翻动,书的扉页还写有“勤学不怠”四个字,应当是白兴嘉自己写的。 见顾云霁注意到了扉页上的四个字,白兴嘉解释道:“随手写的,相当于‘座右铭’一样,时时看到可以激励自己。” 顾云霁听得好笑:“人家座右铭都是写在桌子上,你写在书上算怎么回事?何况这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试题集而已,值得你翻来覆去地看?” 白兴嘉闻言面色古怪,看了眼顾云霁,又看了眼程炎,狐疑道:“二人大人不知道这书?” 顾云霁和程炎一头雾水:“我们应该知道吗?” 白兴嘉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将二人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这是荣发书坊出的书。” 顾云霁还是不明所以:“那又怎样?荣发书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白兴嘉犹豫再三,还是道:“……有小道消息称,荣发书坊出的这本书里,藏有本次会试考题的信息。” “会试考题?!” 二人顿时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这边,这才又低声急问道:“这怎么可能呢?会试考题都是朝堂严密看管的,绝不可能泄露出去。哪来的小道消息?你是听谁说的?” 白兴嘉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反正现在大家都在私下里传,只是没摆到明面上来,心照不宣罢了。” 程炎拿过那本试题集,一边翻一边问道:“既然说是有会试考题的信息,那具体是什么样的信息,你可曾知道?” 白兴嘉又是摇头:“不太清楚,或许是题目类似,或许是有雷同的句子和要点,也或许是隐含了什么暗语……反正没人说得准,只能把这本书翻来覆去地背熟,撞到哪个算哪个。” 顾云霁眉头紧皱:“来源不明,信息不明,真假不明,这不就是捕风捉影凭空编造吗?可信度这么低的东西,是怎么令你们深信不疑,争相购买的?” 白兴嘉道:“因为参加会试的考生多是屡试不中的举子,只要有一丁点儿可以中第的机会,都不肯放过。何况这书也不贵,就二十两银子,买就买了,若消息是假的,也
第二百七十六章 小道消息(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