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这下彻底忍不住了,怒道:“钱逊!你、你粗俗!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这可是御前,你怎能如此言行无状?简直是不成体统!” 钱逊啐完,狠狠出了一口恶气,顿感心中舒畅多了。面对众官员的质问,他扬起下巴姿态张扬,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官员们拿这种直莽子没办法,只好转向他爹:“钱颂,管管你儿子!” 钱颂眼观鼻鼻观心,索性缩成了个聋子,浑身上下都写着:儿子个人行为,与亲爹无干。 找钱逊钱逊说不过,找钱颂钱颂不管,众官员简直要活活气死在大殿上,悲愤之下,只得纷纷跪下向景丰帝哭嚎:“陛下啊!钱逊那厮这般辱我等,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 景丰帝幸灾乐祸看完好一场大戏,终于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只好轻咳两声,故作严肃道:“好了,朝会之上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都起来吧。” 景丰帝最不喜他人施压逼迫,他自己做不做是一回事,别人让他做又是一回事。 二皇子党明里暗里逼他处置太子,景丰帝内心十分不满,只是不好公然说出来,如今有钱逊把这帮官员驳得哑口无言,正合景丰帝的心意,又怎会罚他。 “至于钱逊,不过是一时嘴快,说话急了点罢了。朝会上争论都是常事,看在钱逊年青血气旺盛的份上,诸卿大度些,莫与他计较。” 这话说得,仿佛还是他们气量狭小,斤斤计较似的。众官员吃了个哑巴亏,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回到正题,景丰帝收敛神色道:“不过钱逊有一事说得不错,绍兴知府顾云霁为救太子身受重伤,是我大夏的忠良之臣,若置其于不管不顾,岂非令天下人寒心?” “目前应以解顾云霁身上奇毒为要,令太医院千万上心,皇家私库的药材可随便取用,不必特意过问谁,要不惜一切代价医治好他。至于……太子的过失,暂且按下不提,等顾云霁伤好痊愈之后再做商量。” 群臣面面相觑,不敢跟景丰帝唱反调,只得齐声恭谨应道:“是,臣等谨遵陛下圣旨。” —— 景丰帝都发话了,太医院自然是拼尽全力,每日太医在别苑里进进出出,不是忙着调制解药配方,就是翻遍医术寻找解读之策。那紧张焦急的样子,仿佛顾云霁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刚开始还有人对此表示怀疑,但时间一久,皇家私库里的珍贵药材消耗得如流水一般,太子李晋泽也整日愁眉不展,挂心顾云霁的病情,看着真得不能再真,质疑的声音便渐渐小了。 顾云霁的经历堪称传奇,他在西南、东南的浙江风评都很不错,听闻他为救太子病重,如今危在旦夕,这股风竟渐渐吹到了京城,说书人们添油加醋地传颂着他是如何智斗倭寇,英勇舍身救储君,一时间令他成了京中风云人物。 百姓们自发为顾云霁祈福,文人墨客也歌颂起了他的事迹。在钱逊这个纯直之臣声泪俱下的泣诉之下,连朝中大臣们的心也慢慢偏向了顾云霁,开始关心他的病情,盼望着他早日痊愈。 如此一个多月后,在刑部经受了百般审讯的高世殊终于扛不住了,供出了混合奇毒的“配方”。有了配方,太医院的进度突飞猛进,不过几日便研制出了解药,与此同时,顾云霁的病情也就顺理成章地开始“好转”。 得知顾云霁将要痊愈,景丰帝大喜过望,带着太子亲自出宫前往别苑探望,给了不少赏赐,荣宠盛极。 百官观景丰帝态度,从中觉出了朝中局势变化的动向,纷纷紧随其后,以探视病情为由,争着抢着去给顾云霁送礼攀关系。 从那之后,别苑门庭若市,每天来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顾云霁忙于交际应酬,一天到晚脸都笑得僵硬,只觉得自己的假病都快累成真病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顾云霁脸上挂着礼貌微笑,总算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 终于有了单独相处说话的时间,程炎摇着扇子含笑走过来:“顾大人如今可成了京中的大红人,我想单独和你聊聊天,都快从晌午等到天黑了,简直比我这个皇帝近臣还要受欢迎。” 顾云霁苦笑道:“没办法,虽说都是来套近乎攀关系,没几个真心的,但为了面子上过得去,还是要认真接待,总不好将人家撂在一边。” 程炎道:“巧巧一直都惦记着想要来看看你,只可惜你这段时间宾客多,就算来了也和你说不上话,怕是还得再等两天了。” 提起多年未见的妹妹,顾云霁心头不由涌起愁绪。 当初他是匆忙回京,一入城就住进了皇家别苑里,妻子和女儿现在都还在浙江,也没来得及回家看看父母兄长,还是前些日子顾云霄以探病之由,跟着别的宾客一起上门拜访,兄弟俩才
第五百一十七章 顺势而为(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