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两年后。 自顾云霁回到中央,进入户部担任侍郎之后,太子李晋泽和二皇子李晋澈之间的夺嫡之争,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 两方人马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势力此消彼长,互相争斗个不停。如此两年过去,除了景丰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渐渐长大的李晋泽在群臣的期待之下,储君地位日益稳固之外,局势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六月夏末,不过是去校场检阅的时候受了点冷风,景丰帝的头风就又犯了。而且这次病来得尤其凶猛,景丰帝每日头疼欲裂,吃不下睡不好,索性下诏令太子监国,将政事暂时全权交由李晋澈处理。 消息传到吴王府,李晋澈气得摔了杯子。 “监国!父皇让李晋泽监国!” 李晋澈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父皇此举,和摆明了支持太子党有什么区别?凭什么!李晋泽一个宫女生的下贱胚子,不过就比我大了那么一岁,凭什么就要事事压我一头!我不服!” 方子归同样心情不佳,但还是尽量好声好气地道:“殿下稍安勿躁,如今须得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对策。” “你叫我怎么冷静!”李晋澈抓狂得厉害,根本听不进去,“父皇这两年身体越来越不好,动不动就要病一场,以前需要安心养病的时候,都是把政事交给内阁处理,如今都直接让太子监国了!” “现在就能监国,下一步是不是就让太子代为祭祀?再下一步,父皇怕是就要明明白白地写下遗诏,将李晋泽定为继承人,再不着急,我们还有机会吗!” 方子归沉声道:“现在内阁的这帮大臣都年纪大了,眼看就要致仕,不好再像从前一样把庶务都丢给他们。陛下养病之时让太子监国,也算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他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李晋澈闻言冷笑:“名正言顺?感情我们做了这么多努力,抵不过他一个名正言顺是吗?” “年初的时候,父皇好不容易被母妃劝动,要给我封王,眼看府邸都要建好了,结果顾云霁一道折子上去,说是‘魏王’这个封号不妥,称前朝封魏王者多早亡,不吉利,硬是哄得父皇给我削成了吴王!” 像景丰帝这种儿子不算很多的情况下,通常给皇子封王都是封亲王,但亲王之间,不同的封号意义也不同。 一般情况下,最尊贵的王号莫过于战国七雄——韩、赵、魏、楚、燕、齐、秦,因为他们的国力强盛,对后世的影响力也颇大。 “秦王”由于历史原因,常有虎狼之秦的说法,野心勃勃,实力强横。除了一些功劳卓著,在打江山的过程中立下赫赫战功的皇子,基本上不会有人给自己争取“秦”的王号,以免惹人猜忌。 除秦之外,战国时魏国占据中原之地,土地广袤人口众多,具有非常好的象征意义,李晋澈很属意这个王号。谁知顾云霁一通引经据典的劝谏下来,竟是说服了景丰帝,将他的王号改为了“吴”,直接排除在了七雄之外。 更恶心人的是,还有太子党的人假惺惺上奏,说不能厚此薄彼,要给三皇子请封为“韩王”。太子也就罢了,三皇子比他年纪小比他出身低,怎么能在王号上压他一头?! 虽然景丰帝最后并没有同意,但李晋澈还是被气得不轻。 看起来只是一个王号,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影响,但潜移默化之中,难免让群臣心中产生偏向——区区吴王而已,听着就该封到江东之地,如何能在京中长期与太子相争? 李晋澈面色阴郁:“我不是太子,没有储君天生就有的参政资格,非得要封了亲王,才能名正言顺地参与政事。可等我真正成为亲王之后,那群人的话术又变了,旁敲侧击地想要我去离京就藩。” “甚至还有个别嚣张的,直接就给我介绍浙江的女子为妻,说是我既然封了吴王,多半就要以江东为封地,还不如早早地做婚姻筹谋,免得将来连累妻儿千里奔波,真是可恶!” 李晋澈越说越气,忍不住在桌上猛地捶了一拳,震得杯中的茶水都颤了颤。 方子归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喝着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方子归不说话,李晋澈心中蓦地一阵烦躁:“当初你跟我说,夺嫡之事不可急,须得徐徐图之。结果图来图去,图得太子一党蒸蒸日上,愈发坐稳了储位。” “就眼下的局势,若是父皇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李晋泽肯定就直接被群臣拥上大位了,还有我什么事?我只能灰溜溜地跑去江东就我的藩!” 方子归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杯盏,道:“殿下多虑了,陛下身子骨再怎么不好,正常情况下撑个三五年绝对没问题,你我还有很多机会,并非毫无争斗之力。” “那你告诉我?怎么争、怎么斗?”
第五百二十二章 机会来了(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