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三,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铺满了整个京城。 皇帝寝宫之中,日渐消瘦的景丰帝进药困难,好不容易喝完一碗药汤,内里却是翻江倒海,弯腰吐了个干净。一阵猛烈的咳嗽间,点点殷红喷溅而出,面上的血色霎时褪尽。 宫侍见状一惊:“陛下!” 不多时,李晋澈还有程炎等内阁重臣纷纷聚齐,太医小跑着过来,双手搭上景丰帝的脉搏,眼中浮现骇然,声音发颤道:“陛下这怕是……要不好了……”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李锐努力压抑悲伤,带着哭腔想要将景丰帝扶起:“皇兄……” 景丰帝面色青灰,强撑起最后一点力气躲开李锐的动作,虚弱道:“咳咳咳……不要管朕,阿锐,你去……立刻将百官召进宫来……” 看来,这是要交代后事了。 李锐强忍眼眶泪意:“皇兄放心,臣弟这就去。” 景丰帝又问:“……顾云霁呢?” 顾云霁立刻上前:“陛下,臣在这,您尽管吩咐。” 景丰帝艰难地喘了几口粗气,命人将令牌拿给他,道:“你现在就去诏狱,把太子带出来,速速带到朕面前……明白吗?” 听得此话,在场众人神情各异,李晋澈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暗色。 顾云霁闻言有些讶异,同时心头亦是一松,坚定道:“陛下尽请放心,微臣一定将太子殿下带到您面前。” 景丰帝心中稍感安定,点点头:“……去吧。” 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景丰帝上,李晋澈和方子归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二人便先后离开寝宫,来到无人的僻静处。 李晋澈脸色阴沉,下意识回望了一下景丰帝所在的位置,咬牙道:“父皇果然是要把皇位传给李晋泽,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他从诏狱中放出来召到自己跟前。” 方子归垂下视线,眸中墨色翻涌,声音如蛊惑人心的魔鬼一般,轻轻道:“陛下很有可能活不过今晚了……殿下,现在皇宫内外正乱着,人心惶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李晋澈眼神一暗,手指下意识收紧,他焦躁不安地在原地踱了几步,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好,动手!” —— 冰天雪地里,大街上行人稀少,连皇宫里的道路上也没几个人。东华门处,几个守门的侍卫昏昏欲睡,窝在角落里打起了瞌睡。 忽然,一阵寒风搅动,守卫冻得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什么人!” 一队形容肃正的飞鱼卫出现在面前,为首者面色冷厉,朝他亮了亮身份令牌:“上面有令,封闭所有宫门,不准人随意进出,各宫门守卫处暂交由飞鱼卫接管。” “封闭宫门?”城门守备闻言一脸诧异,“大白天的,怎么会突然封闭宫门?从前可没有这样的先例,何况我没接到任何将城门守卫暂交飞鱼卫接管的指令。” 他打量了飞鱼卫几眼,心中疑惑渐起:“不知道这位大人接到的是哪位长官的指令?可否明确告知,好教我去确认查证一番?” “你说我接到的是哪个的指令?”飞鱼卫冷笑一声,扯了扯身上的制服,“看见了吗?老子是飞鱼卫,飞鱼卫办事向来不受百官钳制,只听陛下的号令。” “上头让封闭宫门,自然是陛下的意思,怎么,你还想去找陛下确认确认?还不快退下,从现在起,宫门就归我们管了。” 得知是景丰帝的意思,守备下意识打起了退堂鼓,但内心的责任感还是不允许他退缩:“既是陛下的指令,可否将圣旨取给在下一观?” 飞鱼卫面有不耐,加重了语气道:“我等奉的是陛下的口谕,没有圣旨!难不成你要我把陛下请过来,让他亲自当着你的面下令吗?” “下官自是不敢。” 守备立刻低下头,却仍不肯让步半分:“只是关闭宫门事关重大,下官虽只是城门一小官,亦不敢渎职懈怠。为以防万一,大人还是回去请一道陛下的圣旨,或是拿来直属上官的军令,再来让下官交出城门守卫权,届时下官必无二话。” 飞鱼卫没想到他如此顽固,怒道:“放肆!我等奉陛下圣旨前来接管宫门,你敢抗旨不遵!耽误了陛下要事,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守备坚持道:“大人恕罪,守好宫门乃下官本职,下官实在不敢……” “啊——” 守备话还没说完,只见刀光一现,一颗人头便骨碌骨碌地滚了下来,旁边的士兵吓得大叫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飞鱼卫收起长刀,擦了擦脸上被溅到的血迹,阴沉沉地对士兵道:“如何,现在能将宫门交给我们接管了吗?” <
第五百三十七章 关闭宫门(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