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西伯侯稍歇息,”姜尚忙道,“我去打些水来。” “多、多谢神明。” “哎,”姜尚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知晓道门三教,见过天庭威仪,忙道,“我是方外修士,却非什么神明,若是让人知晓我自称神明,怕是要有大麻烦。” 言罢,姜尚拱了拱手,健步如飞地奔去不远处的消息,刻意没有施展术法,拿出一只仙家葫芦灌了水,赶回姬昌处。 姬昌稍作歇息,总算缓了口气。 他起身就行礼:“多谢……” “姜尚,”姜尚温声说着,“西伯侯不必行大礼,这对我而言也只是举手之劳,平日里素来听闻西伯侯有贤德之名,这次得见西伯侯要遭困厄,这才出手相救,西伯侯何必放在心上?” “救命之恩,姬昌如何能忘?” 姬昌叹道: “只是不知,我这般被救走,大王会不会恼羞成怒,对我西岐用兵。” “诶,西伯侯多虑了。” 姜尚笑着摇摇头,缓声道: “我在朝歌城其实已有些年头,借着这点本领,也见到了不少有趣无趣之事。 “现如今,朝歌城不过是外强中干,王族子弟一代传一代、代代近乎无穷尽,而王族子弟生就需锦衣玉食,更何况还有各路权臣之后。 “大商已是只能勉励维持,若非八百诸侯连年朝贡,他们早就支撑不住了。 “东伯侯已是商王的心腹大患,其次就是西伯侯府。 “这其实还是因,周国若想抵达朝歌,需要过重重雄关,而东夷诸部落若要抵近朝歌,不只可以水陆并用,此间雄关也不过两道,还都有些不遵王命。 “商王现如今,必是先东后西,只要东伯侯府能存,西岐也就不会有麻烦。” 姬昌目中多了几分思索,打量着眼前这老神仙。 姜尚随手一招,两块石头飘来,与姬昌一同落座。 “我们歇息下继续赶路,我自会送西伯侯回返西岐。” “多谢姜兄,”姬昌客气地说着,随之又问,“那依照姜兄之见,此间可有我周人之活路?” “有,”姜尚淡然道,“取商而代之。” 姬昌平静地听着,又苦笑道:“此事谈何容易,商人残忍、骁勇善战,就算我周国男儿再矫健,也不及他们残忍的百一,怕是难以取胜。” 姜尚却道:“兵者,法也,此间自是有兵谋之法,并非谁空有蛮力就可制霸天下,商王失德,自可代之。” “计将安出?” “此间有三策!” 姜尚定声说着。 他心底本就有些气愤,毕竟他最开始得了命令来朝歌城中,而后就进入了漫长的等候。 师门放弃了原本定下的经营之路; 自己在朝歌城混的不如意,修行也不太如意,想要离去又怕违背师命。 而他想起早年重重,正色道:“第一策,无外乎外联盟友、秣兵历马、积攒兵甲,此间西岐已是做的十分不错,而这第二策,则是联东而制、伺机而动,至于这第三策……” 姬昌身体向前侧倾。 姜尚则道:“商人之中,对帝辛不满者数不胜数,帝辛残暴,又提拔了一些新臣,已是让各路老臣十分不满,他们的臣子身份是可代代相传的。” 姬昌道:“此事我也有所见,那不知姜兄是……” “此间是那大王子寻到的我,不过我对这大王子也是颇感失望。” 姜尚摇摇头: “此人无才无德无品行,胆小怕事又优柔寡断。 “与西伯侯相比,差之远矣。” 姬昌苦笑着摇头:“姜兄这般说,着实抬举了姬昌,只是……可怜我那孩儿,竟被……呕!” 他扭头干呕。 姜尚向前为他不断拍打,目中多是无奈。 不多时,姬昌总算恢复平静,双眼也恢复了几分神采,不再多提姬考之事。 他与姜尚聊起了治国安邦之术,军阵排兵之法。 姬昌其实是体验了腾云驾雾之后,对姜尚有了敬畏与惜才之心;姜尚却是有意投奔,凡事都在托着姬昌来讲,不会让半个字没接住掉在地上。 这一聊就是半个时辰。 姜尚所学渊博,对大势掌握无比精准,而且也非夸夸其谈,确实有一身本领在。 姬昌心底已是起了招揽之心,又心有疑惑。 姬昌问:“敢问姜兄一句……为何是我周国?凭姜兄这般才华,便是随意去哪家诸侯,都可让此家诸侯一跃登天!” 姜尚:…… 他总不能说,其实是趁着这次机会动的手,他此前一直是跟微子启那边联络。 “因为西伯侯是明主,”姜尚正色道,“商人自大自满,终将自食恶果。” “唉!” 姬昌再次行礼,姜尚连忙还礼,随后这两个白发老翁相视而笑,一同在林间漫步。 云上瞧见这一幕的李大志,却是咧嘴笑了。 “好家伙,根本没有张嘴吐兔子的环节,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惺惺相惜啊。” 徐升老爷子纳闷道:“这不就是两个凡人的权贵吗?未免太过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