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道：“他甚至洞悉了朕靖难的苦衷，朕从未对别人说过，就连对你都没说过，因为那些话说出来太虚伪，没有人会相信……”

“什么话？”

张皇后闻言一愣，反而是好奇了起来。

“朕之前在北境做藩王，几乎天天都在和胡虏周旋作战，亲眼见过胡虏劫掠之后的城池血流成河，见过胡虏的铁骑对我大乾子民任意踩踏，见过沙场之上的刀光剑影，见过大战之后的横尸遍野，见过残阳下染血的军旗，见过啃食腐肉的秃鹫……”

“北境的残酷，是任何经历过的人都毕生难以忘记的，朕当藩王时就在想，此生能守护边疆，抵挡胡虏铁骑，也是人生一大豪迈之事。即便是战死沙场，那也是大乾人的本分，更是作为一个皇子的荣耀！”

“但后来先皇帝开始削藩，先后几个兄弟都因削藩而死，朕其实也知道，自己也是要必死无疑的。朕不怕死，但有一日站在城墙之上眺望北方，看着远处胡虏铁骑奔跑时激起烟尘滚滚，他们在呼喝声中寻找着劫掠大乾子民的战机。朕忽然就在想，若是朕死了，北境有谁能守护国土，护我子民？”

武德帝说到此处时，眼眸中已经挂着一抹泪光，忽然又闪过了一抹浓浓的坚毅，紧握着拳头说道：“所以，朕在那一刻开始下定决心要靖难，若是成功自然可护我大乾数十载，若是失败那也见证了大乾将士的骁勇，后辈有人，国家无恙，朕亦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