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当然不知道这些，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无所谓。

不过当晚，王一敏局长的电话过来了：“王副局长，今天我们一位省领导给我打了电话，表示你在高干楼小区门口放防爆桩的行为不太好，我不了解具体情况，刚刚去看了看，虽然我认为没啥大问题，但既然领导都提了要求，我们就照办吧，毕竟我们是为领导服务的嘛！”

王成叹了一口气，安装防爆桩是为了告诉别人这是敏感区域，谨慎闯岗。因为既不能把小区名字打出去，靠近马路，又不能安装行车阻栏。

王成出于一片好意，结果被误解了。他一直想知道到底是谁打的这个电话？但王一敏局长一直不说，便也不好继续问。

于是乎，他给肖俊俊打电话了，他住在服务中心，去搞这些方便。王成让肖俊俊带着值班物业把防爆桩全部拆除。

肖俊俊这会正做完运动，喘着粗气在电话里回复着。

“你丫省着点折腾，别把身子骨折腾坏了。”王成没好气地说。

“嘿嘿，好，好。”肖俊俊爱人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来。而且几乎把东西慢慢地都搬到这儿了。王成每天上班时都会去省行政中心的办公室转一转，等他到服务中心时，肖俊俊爱人已经离开了。所以也就没有撞见过她。

肖俊俊赶紧起身穿衣服。

“这么晚干嘛去啊？”

“局长让我去拆点东西，你先睡，我一会就回来。”肖俊俊一边拉裤子拉链，一边说。

“哎呀，都没过瘾，你快点回来吼！”

“知道啦！”

肖俊俊叫醒了值班室里睡着了的物业工作人员。

几个人一起把这些防爆桩拆掉后，就把其运回了服务中心。

待肖俊俊大汗淋漓地回到房间时，早已兴趣全无。肖俊俊老婆生气地背过身去睡觉了。

而许久没有出镜的叶浩最近在忙什么呢？他在办公室躲清净呢！每天在单位吃了晚饭后，就窝在办公室听音乐。对了，他已经趁着假期去做了一次人工了。目前嫂子处于怀孕阶段。

这可能是叶书记最近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事了，七十五岁的人了，也学着做宝宝辅食，踉踉跄跄拄着拐杖在厨房叮铃桄榔一阵收拾。

退休十年后，总算找到了点事做。

叶浩在团省委估摸着还得待一段时间，前段时间孟书记找他，有意把他放地市去搞市委副书记（正厅级），但叶浩直接婉拒了，他本来就自由自在惯了，如果搞市长的话，他肯定就答应了。

这段时间他没找王成，是因为他也知道王成挺烦，服务中心那摊子事不多，但因为紧跟着领导，都是大事！稍微不留神就容易惹祸。他听说了很多传言，有时候他觉得王成很傻，至少到了他这个级别，凡事收着点不就行了？以他的关系，搞个副部级问题应该也不大。现在非得把自己架在火上烤，有意义吗？他认为是没有意义的。

而王成则认为叶浩就是那种“可塑性强、看着不怎么管事，但其实有自己的独立政治主张”的领导。比如叶浩当县委书记，如果县长是改革式人物，那么整个班子都充满着干劲；如果县长是个懒政领导，那整个班子可能就懒政成风了。表面上看着叶浩挺懒散，但只要路线一偏离，他又会马上纠正。

所以实质上，叶浩是一个“难得糊涂”的人。

王成一直想学叶浩，但怎么也学不来。这是两人原生家庭不同带来的性格不同。

体制内，很多人最终的天花板其实在三十岁之前就已经固定了、能被看出来了。叶浩已经是正厅级，他才四十出头，还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去更上一层楼。他有无限可能。

…

服务中心的保姆们培训回来了，孟书记家原保姆来服务中心报到了。

王成有点不忍心地说：“那个孟书记家因为情况特殊，在你去培训的这一周时间内，我们给四栋正部级别墅的保姆进行了临时补充，好巧不巧，孟书记觉得现在这个保姆做的饭菜更合口味，用起来更习惯，所以就…”

王成一说完，对方脸色由白到红、接着转黑，然后大吼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回孟书记家？谁给你们这个权力的？啊…”

这一声回味悠长的“啊”直接把全服务中心的干部干过来了。

王成很无奈，他在心里想过很多次这种情况。他料想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你叫完了吧？”王成语气冷淡地问。

“凭什么啊…”

又是一轮。

几分钟后，对方嗓子也哑了，王成这才说：“保姆其实就是领导生活上的秘书，你和我说这些有用吗？领导在单位要换个秘书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换个保姆还得和你开会嘛？那是我换的嘛？你在我这啊有什么用？要不然我今晚十二点送你去孟书记别墅门口啊？你啊个半小时，看看孟书记会不会给你几大比兜？”

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