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处长想着王成目前分管接待中心，肯定说话好使，于是呼朋唤友，把平时吃了没来得及回请的朋友都叫到了接待中心。

一起十个人，按最高的餐标点了菜，并大气地点了两瓶当地最高档次的白酒，两瓶五粮液。

吃的时候丝毫不手软：啥贵上什么！啥好吃的上什么。

一群人吃得可舒服了。吃完后，老处长大手一挥：结账。

工作人员递上账单，他瞄了一眼：“才一万块钱不到？呵。”

随手他就签了王成、以及王成的电话。

“对不起，领导，我们这不让签单了，我们支持现金、微信、支付宝或者省行政中心餐饮一卡通。”工作人员一说，老处长脸色一变。

“啊？王成可是你们分管局长，现在在局里完全主持工作了，他说话没用？不可能。你们给他打个电话，是他让我们来的。”

老处长脸色通红。其他几个人也开始不好意思了。

工作人员给接待中心负责人打了个电话。

却被告知谁都不能签单，除非有王成局长的电话。

老处长拍了下桌子：“岂有此理，靠，你们玩我呢？我来给他打电话。”

但王成早就猜到了，他手机早就给了肖俊俊。

电话一接通，老处长赶紧说：“老弟，我吃完了，你们单位的工作人员说要你的电话才能签单啊！”

他说完后，电话那头才说：“对不起啊，领导，我是王局长的秘书肖俊俊，局长正在孟书记家汇报工作，可能需要个把小时，等他来了我给他汇报哈。”

肖俊俊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处长这下脸色难看了。

“领导，如果不行，也可以给您单位打电话，如果您单位负责人认可您的接待，也能记在您单位的账上。”

老处长哪里敢？十一个人干了九千多块钱，让单位负责人来这儿领人？他怕不是不想活了。他看着一桌子没吃完的饭菜，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要点这么多？

眼看着工作人员要通知保卫处来了，老处长赶紧摇出一卡通说：“我这饭卡一个月500，我每个月都能结余200，应该现在还有五六千块钱，你先刷掉；然后我微信支付剩下的钱。”

工作人员按他所说的照做了。

这顿饭吃的是丢人丢死了，老处长一直肉疼，他才发现，原来每次吃别人的吃请，他在饭局里疯狂点菜，别人可能也哭笑不得，可能也肉疼。

人，只要一会设身处地着想，啥社会矛盾都能解决。

等他们结完账，还没离开，王成得知消息后电话就过来了。

“不好意思，我刚在孟书记家谈事，孟书记刚好临时有事，我就准备回单位了，听到你电话打过来了，想着赶紧给你回，怎么样？你把电话给他们。”王成故意如此说。

“没事，兄弟，我买完单了，没事没事。”老处长语气里全是愤怒与肉疼。

“哎呀，你说你也真是的，我请老领导吃顿饭你都不给机会，你已经买完单了，钱也入账了，也不能退给你，这如何是好？这样吧，哪天有机会我单独请你。”

老处长心里很痛苦：早知道我就再抗一会，等王成电话来就好了。他不知道王成这个电话时间是根据他买单时间来计算的。要是他一直不买单，王成的电话就不可能回过来。

总算出了口恶气，王成还记得当初为了填他那两万块钱签单费，还问了朱朗借钱。

…

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王成要查账的消息传出去后，很多人又开始提心吊胆了。

约王成吃饭的越来越多，但王成都婉拒了。

几个刺头主动跑省里来找王成了。态度诚恳。

“局长，我们过来给您认错了。”

王成很惊讶，不过随后也明白，估摸着家里领导点拨了，对方知道王成不敢动他们，但担心王成把这些证据送给孟书记；而王成恰好也需要台阶下，于是便安排家里孩子过来负荆请罪，通过侧面的工作态度认错，来把里头这些问题含糊其辞糊弄过去。

这就是所谓的体制的“门道”，不高深，其实和朋友之间交往一样。

“你们说这个干嘛？”王成给他们亲自倒了水，如此说。

“我们不该懒懒散散，不该磨洋工，不该混吃等死，不该占着茅坑不拉屎。”

王成噗嗤一笑，随后一脸无所谓地说：“没事儿，你们父亲本身就是高级干部，本身就需要对口保障人员，你们亲自在家保障，我还要表扬你们呢！没有什么道歉的，如果非要说给你们提点建议，那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多向你们父亲和家属学习，多到单位坐坐班，你们得融入社会，得接地气，你们有这么好的资源，要多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比你们年长，也算是你们老哥了，我做事对事不对人，你们父母很疼爱你们，而且因为他们的身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