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没干系啊。”文同感到奇怪。 常师德却明白了:“是他们垄断的,对吧?” “正是。”廖大化说。这海安街上的糖行一共有二十一家,组成了一家糖业公会“海义堂”, 凡是雷州出产的糖只要外销的,都得经他们的手才能外运。每年收购糖价是多少,都是由堂中公议后才开秤的。外人若不加入“海义堂”就不能涉足收购砂糖的买卖。 “原来是这样。”文同点点头,这垄断组织,真还是到哪里都有啊。 “真奇怪,为什么不可以涉足,凭什么?”常师德对此很不服气。 “这……”廖大化也没想过为什么不可以,海安街上的糖行垄断雷州糖出口已经有好几十年了,人人都视为一种常态。“掌柜们有所不知,蔗农们原没有大船,不便自己外运。才把砂糖都交托给这些糖行运到外地代销。销完了,糖行再和蔗农结账付款,糖行例按九八结账,抽取二扣作为佣金。久而久之,因海运有漂没盗抢之虑,糖行又时有吞没银钱的事情,慢慢的就成了现如今的现银收购,糖行赚得多些,蔗农们也愿意――毕竟他们冒得风险大。” “原来是这样。也没什么。”文同说,“这些风险我们也冒得,明儿就预备起来,准备过几天开秤收糖!” 廖大化嘴唇动了下,似乎还想劝谏,常师德笑着说:“就做点买卖,多大的事。这样,收购到的糖,我们也给起威镖局二扣好了。” 二扣就是2%,这可不是一个小数。不仅对镖局大有好处,自己也能落不少。想到这些澳洲客商的财大气粗,廖大化的胆气也壮了,应道:“既然掌柜们下了决心,小的就去办好了。糖行的买卖,我多少也知道些,这就去准备!”说着便告辞出去了。 谌天雄却说:“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冒险?你们没考虑过对方反扑么?” “没关系的。”文同说,“海安街我去过,也见过几个掌柜。糖行都是正经买卖。实际上整个海安街的都是他们在管理,秩序很好,井井有条。” 谌天雄摇摇头:“老文啊,不是我多嘴――这里是你的管辖范围,不过你应该知道:利益集团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从来都是无所不用之极的。不卖糖给糖行而是自己运出去,已经是犯了他们的忌,现在又收糖,这利益冲突差不多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有这么夸张吗?”文同表示怀疑。 “亏你还是社会上滚过得人。”谌天雄说,“难道你真以为17世纪就是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社会上的种种丑恶事物,哪桩哪件不是自古就有的?商人趋利,不用我背一遍马克思对资本家的评价了吧?” “你说怎么办吧。”文同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所谓古人淳朴这种理念,他在本时空日久已经知道不是必然的事:这个时空的人和现代人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更多的是默不作声,既不太好,也没坏到根子上的普通人。 北炜难得的发言了:“谌天雄的说法应该考虑。万一对方反扑怎么办?” “在我们羽翼未丰之前,最好不要去动这块蛋糕。”谌天雄建议道。 “我觉得没必要这么紧张。”常师德考虑了半天说,“海安街上的糖行也不过就是些普通商人而已,能有多少手段?大不了就是和县衙、府衙的关系好些。我们现今在广州有路子,雷州府衙和海康、徐闻的县衙都说得上话。能奈我何?” 一番讨论之后,谌天雄见他们立意已决,自己并非华南厂的决策层,多说未免有喧宾夺主的意思,不利于以后开展工作,便不再坚持意见了。只是提醒他们要做好应对状况的准备。北炜对这些不感兴趣,一直没开口说话。无聊中看着院子墙外越堆越高的甘蔗渣的山丘,忽然问: “制糖下来的副产品怎么办?” “用处很多,但是要有设备。说起来这事我也想向执委会报告,得拨给些发酵的设备和菌种。”文同对甘蔗副产品的回收利用做了介绍:严格的说制糖工业过程中是没有废物的,连废水都能生产出东西来。 将糖蜜稀释后接入不同菌种的发酵就能制造出酒精、甘油、丙酮、丁醇、柠檬酸和酵母菌。甘蔗渣可以用来造纸和制造糠醛,沉淀过滤出来的滤泥中可以提取蔗蜡,余下的还能作为肥料。至于甘蔗本身清理下来的甘蔗叶能够用来做饲料,蔗头、蔗尾这些部位含糖量低,在进入压榨机前都会切掉,但是糖分虽然少,依然能够用来酿酒或者提取酒精。 “这些其实还是比较简单的回收利用,甘蔗渣还能回收乌头酸,”文同说,“能利用到什么程度,一看我们有多少菌种和化工品可用,二也得有必要的设备。” “华南厂能就地利用的,大概也就是用糖蜜做酒精和用甘蔗渣造纸了吧?”常师德说。 “造纸不可能。”文同最近对锅炉的燃料情况进行了调查,“甘蔗渣全部用来烧火还差不多。” “太浪费了……” “那我们得买煤来烧锅炉。说实在的我还是挺希望用煤来烧锅炉的。甘蔗渣的水分太大了,要不是这里人力不值钱,每天翻晒甘蔗渣花掉的人力就够我们破产了。”文同说,“工业化好是好,但是消耗得也多。我现在都怀疑甘蔗渣够不够烧到榨季结束了。” 买煤,自然是可以的,这里去越南弘基买煤路途不远。而且高州离雷州不远,此地有广东省境内较大的煤矿产区,也就是现在的茂名矿区。不过这个矿区在明代只有零星的开采。作为一种燃料补充来说也未尝不可。起码比从广州发运的煤炭路途要短的多。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