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糖寮的时候他就派了个得力的伙计去了。当时只是觉得有必要打听下为什么一个镖局要买这些产业,没想到这举手之劳还是真作对了!他自鸣得意:不然现在再派人去的话,广州离这里一千多里地,坐船一来一回不得十几天!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去会馆之前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华南厂的基本背景。不出他所料,起威镖局背后有另有东主,至于这个东主是谁,伙计没搞清楚――镖师们的嘴一贯很紧,普通伙计又不知道。但是吕易忠的帖子的事,还是拐弯抹角的托人打听到了些消息:吕易忠的帖子是明码标价的,只要能托到人,一二百两就能得一张。 这么说来,这位东主不大可能是官面上的人物,从他要花钱买吕易忠的帖子作护身符看,在官府里恐怕也没多大的背景――很有钱倒是真得。 有了这些基本数据,祝三爷对自己下一步怎么做也就有底了。他刚才那一番做派,不过是表演给同业们看看,压他们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而已。 “初惊艳,初惊艳,我骤然望见一位小婢似天仙,渠娥眉淡扫天真风韵世间罕见,看她秋波轻轻送,分外明艳。我有意栽花,正要趁花鲜……” 正哼着小曲,管家说赵鸡脚已到。 “叫进来。” 说着话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穿得倒也整齐,看起来象个铺子里的掌柜,但是站在地下身子脑袋动个没完,眼睛直转。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本分的人物。赵鸡脚是个烂仔头,平日带一群烂仔混在海安街上的邹和尚庙里,海义堂每月发些钱米给他们,一是不让他们惹事,二来需要的时候能干脏活。 “小赵,你明个把你手下的人都派上街去。”祝三爷话说得很慢,“叫他们这样传话――”说着把准备好的腹稿讲了一遍。 “都记下了?” “小的全记下了!”赵鸡脚点点头。 “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先去散给他们!” “谢老爷。” “还有,从你的人里选几个周正些的,叫他们候着。大约这些天华南糖厂就会招伙计,你要他们随时待命进厂做工。要他们到时候卖力些,辛苦一二个月就好,完事我自然重赏。” “招伙计这得有铺保吧。”赵鸡脚有些为难。 “没事!铺保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只管把人预备好,给他们给收拾的爽利些!” “是,只是还得有笔置装洗理的钱……”赵鸡脚眼睛骨碌碌的乱转,想乘机多捞些钱。 祝三爷“哼”了一声:“你的赏银我还没开发呢,先从这笔钱里出!” 听说自己还有赏银,赵鸡脚的兴致一下上来了:“这事就包在小的兄弟身上了。”说罢兴冲冲的去了。 看着赵鸡脚出去了,祝三爷的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他决定:还是派人再去一次广州,再查查他们的底 “真要是没什么来路的,干脆料理掉!那糖厂还真不错。”祝三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贪婪的神情。 华南糖厂里的穿越众们这时候正热热闹闹的筹备着糖行开门的事情。为了便于管理,糖行的选址就在华南糖厂所在的南门塘,实际就是糖厂属下的一个分部。大门正挨着徐闻通往海安街的官道。梅林不但修了新糖行的柜房,还组织民工修整了这段官道,重新架设了好几座摇摇欲坠的桥梁――搞好基础建设是穿越众搞工商业的一贯前提。至于老百姓,只是对用牛拖着大石辊子在路上来回碾的修路法感到好奇。 糖行的匾额是请县里的本县的县令题写的,他的字比较便宜,只不过三十两银子、几瓶好酒,外加给他老婆的几匹西洋布、锦缎就搞定了。柜房一完工,就吹吹打打的把金字匾额挂了上去。两侧的抱柱则是请本县知名的乡宦所题。这些等于都是护身符一样的玩意。穿越众也是入乡随俗。 为了便于和当地人沟通,避免语言误会,文同在县里招募了几个本地伙计作为柜面上的支应和掌秤的。他想请个糖行掌柜的事情一直没法落实,文家二兄弟太年轻,最后只好请廖大化出马,说只要是当过掌柜的都行,廖大化倒也举贤不避亲,把自己的一个堂弟,名叫廖大兴的举荐来了,这廖大兴没当过掌柜,只在海康县的一家粮行里当过好几年柜面上的大伙计。待人接物颇有一套,普通话虽然不怎么样,广州白话还是说得不错的,做买卖的规矩也懂。文同知道糖行要靠这些人是不成的――全是外行,唯有自己坐镇才行。好在糖厂的运转已经正常,设备方面的运转也有了谌天雄,自己能多放些精力在糖行买卖上了。 廖大兴因为是刚刚被提拔了,又听堂兄说这家东主财势很大,出手豪阔,做事十分卖力。粮行做的买卖虽然和糖行不同,但也少不了收购贩运之类的事情,里面规矩相通的地方甚多。糖行里的事务全都一一料理起来,文同反而觉得顺手多了――他毕竟是搞技术出身,经营方面不大在行。 在经过一番市场调查之后,文同和廖大兴商定,还是按照现状海安街上的行情二两五钱收购,不要加价,免得刺激当地的糖行。 “这个九八扣的陋规去除掉。”文同对这种潜规则之类的玩意深恶痛绝。 “还是暂时不要吧。”谌天雄劝谏道,“不要闹得太特殊了,不好。” “我有一个方案,九八扣的规矩可以继续留着,”常师德忽然来了主意,“但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给以后老文搞糖业组合打下基础。” “什么方案?” 常师德的方案是将这二扣作为一种“共同基金”,这笔基金用来向未来参加糖业组合的人发放贷款、补助之用。 “……向我们卖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