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的洋庄货,而是普普通通的货物:铁、煤、布匹、粮食、木材…… 他猛然惊省――澳洲人要得都是国用民生之物!这个念头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他想到建奴和他贸易的时候,最看重的就是粮食、铁器,往往愿意出大价钱收买――这和澳洲人倒有异曲同工之处。 从合作社出来,管事的见他们有些倦了,便在合作社酒楼里开了个雅间。李梅正在合作社酒楼里盘查账目,听说有贵宾到来,亲自出来应酬。 李洛由见这位“做大买卖”的女澳洲人只穿一身极简单的青布裙袄,留着齐耳的短发,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没有一寸的丝绸,这身打扮就是广州大户人家里稍有头脸的女佣都比不上。 买卖做得这样大,享用却如此的简朴,李洛由很是钦佩――起码他是做不到的。 李梅对这位李大掌柜的到来早有所知,这会更是殷勤备至。专门致送了最高级的燕窝椰奶杂果糖水,即滑且香又凉,内中更有许多不知名的水果,让不嗜甜品的李洛由也觉得极满意。至于夸克,更是吃得眼睛发直。 李洛由便寻机打听起澳洲人内部事情来了,但是这位女澳洲人虽然态度殷勤,对他的套问要么左顾而言他,要么一笑而已。 倒还是个狠角色!李洛由心想。听管事的介绍,这个李梅在澳洲人当中应该是个有权势的人物,貌似是什么“部长”。现在既有了一面之缘,还是要好好的敷衍一番才是,保不定将来会有她什么用处。 一念之下话锋一转,言辞变得很是恳切,还赞叹了一番合作社的经营。果然李梅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见时机差不多了,李洛由使了个眼色,扫叶早有准备,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一个锦盒来: “区区一点辽东的土产薄礼,还望笑纳。”他的拱了拱手,“将来还有许多要李部长照顾的地方。” “这从何谈起,您老太见外了――”李梅笑靥如花。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支全须全叶的人参。就算按照本时空的价值,也是不菲的礼物了。 这倒让她犹豫了,最近她的确想买几支人参给自己和老头子留着冬日进补之用。但是照规定,贵重的礼物是要上交的,自己要留下就得按照市场价收买。她倒不是吝惜这几个钱――这人参品相如此之好,就算自己收买也是合算的。而是这李大掌柜和己方的关系未明确,贸然收了礼物会不会造成什么后遗症?她是吃过一次亏的人,这上面不得不慎重。 考虑再三,还是把人参还了回去。 “这礼物太重了。”她说,“受之有愧。” 再三致送,对方还是婉言相拒。李洛由把人参当敲门砖,到得哪里都是一敲就灵,现在对方居然峻拒。颇为意外。 李梅又与他们一番敷衍,方告退出去。过了一会有人送来四个棉布的口袋,口袋做得极其精巧,阵脚又密又整齐。口袋上有彩色的丝线绣出的字体:“合作联社敬赠”。 “这是李部长的一点心意。” 不收自己的礼物,倒送了礼物给自己,纳罕之余打开一看,里面却是澳洲人最受欢迎的也最大众化的商品,一大一小两条毛巾。蓝白花样,染得十分讲究。 虽然是很受欢迎的澳洲货,在临高这地方也颇为实用,毕竟价值是很低的东西。专程送来,不知道有什么讲究? 这澳洲人的心思真是别有不同。李洛由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和建奴之间的共同语言还要多一些,起码他能明白野蛮人的想法。对这群人却感觉完全找不到北。 “走,再去逛逛。”李洛由挥了下扇子。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他看到了用最好的红砖砌成的楼宇,问了下知道这里是管理市集贸易的地方。门口有人站班,大约是个衙门之类的地方。但是台阶上大门口百姓进进出出,站班的人并不拦阻盘问,李洛由便来了兴趣,要进去看看。 “里面没什么好看的。”管事的说,“都是办事的地方。” “不碍,我就是要看看如何办事。”说着他抬脚就上了台阶。 这衙门果然没什么好看得,澳洲人的房屋大量的用玻璃镶嵌窗户,所以屋子里总是亮堂堂的,这让习惯了屋子里幽暗光线的李洛由不是很习惯,他不能设想自己在这样的屋子里能够办事。 正当间陈列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三样物件,一个是座巨大的天平秤。旁边放置了许多砝码。一个是一把似乎用钢制造的尺子,最后一个是用铁皮制造的小桶。 大桌子前设立着一块牌子,上写“公秤处”。听管事的讲这里是专门放标准衡器的,凡是在街上买卖物件,对尺寸分量有所怀疑的,都可以到这里来复核。不会用的话,还有专门的书办来帮忙。 李洛由点点头,走近细细观摩,尺寸似乎和大明的不一样。仔细看尺子的刻度叫“公尺”,秤砣的刻度叫“公斤”,还有一个单位叫“公石”,小桶则是容积,叫“公升”。 “这些度量衡,应该是从澳洲带来的吧。” “应该是的。”管事的说,“和本朝尺度不同。”他指点着“公尺”,“这把尺,大约合本朝的营造尺三尺多一点。” “就这么用了?” “打从东门市一开张就设了这三个衡具,”管事的说,“原本一尺是长是短,一斤是多是少,都说是自己的最准。有了这三样衡具,就有了准头,做买卖的时候多少长短也就没争议了――不服气的,到这里来秤秤量量就是了。大伙觉得方便,就都用了。” 私设度量衡。李洛由又给澳洲人加了一条罪名,转过身子,见中庭的左面一大间屋子用半人高的木栅栏和中庭隔离开,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