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马去攻打石山。沙见璧认为髡贼兵力不济。据守石山的实际不过二千人,如果一次出动五千人进攻,同时命令在琼山的留守部队前后夹攻,完全可以迫使髡贼放弃石山。 但是大家对这个算术并不认可,因为今天一共派出了七千人,一样被打得大败。再派遣五千人又能有什么用处? “今日我军犯了轻敌之忌。”何如宾道,“严将军、沙将军和李将军所部是分三次投入战场,每次我军均不占优,敌军以火器据寨死守,以逸待劳,我军长途跋涉之余以饥疲之兵攻战,原本就力不从心,故而不能破敌。” 何如宾对战场形势的判断还是很准备的,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因为一时急躁,犯下了“添油”的错误。他不愿就此退兵,一旦退回琼山,髡贼卷土重来必将澄迈攻占,自己丧师失地,损折大将,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力主在本地坚守,继续派重兵打通与琼山之间的联系。他估计髡贼的兵力粮草有限,不可能长期分兵,只要双方僵持下去,髡贼必然要从石山退兵。 盘点粮草军中还有十几日的存粮,而澄迈县内的粮库也有不少存粮,统算起来全军还能支撑半个月 “只是这粮草……”赵汝义有点怀疑的问道。半个月的粮草储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放心。 “三五天内,先全力将粮道打通!”何如宾道,“必要时候,再从海路运粮!” “髡贼水师厉害,恐怕不能如意啊。” “这是备而不用之策。”何如宾说着叫了一声: “汤将军!” 汤允文知道这“好差事”必然是要找到自己头上,当即站出来应了一声:“卑将在!” “水师从琼山运粮,可有把握?” 汤允文不敢说“没有把握”,只好说:“此事可办,然卑将所部船只,历年修船之费始终未足,可用之船亦不多……” “海口尚有钉封的商船和渔船,你皆可调用。” “是!”汤允文道,“请大帅即给令箭,卑将即刻派人回去办理。” 何如宾道:“不,你亲自回去办理。我给你十天时间。必得将粮草送到!否则休怪本镇指名严参!” “是,卑将必不辱命!”汤允文又喜又忧。喜得是自己脱离了这个必败无疑的绝地――他和其他将领幕僚不一样,充分知道髡贼的军事力量之强,官军此次必败无疑。忧得是海路供应粮食虽然不是绝无可能,但是能否在十天内供应得上却没有把握,官军一旦大败,自己没能按期供应粮食就会成为何如宾推脱责任的借口。到时候百口莫辩。 当晚,汤允文就带着自己的少数亲随在小英场悄悄坐上一艘渔船,乘着夜色沿着海岸线悄然离开,往琼山而去。他的人马由白沙寨千总陈人杰率领 为了接应海上的粮草,何如宾决定重新占领小英场。这次官兵充分吸取了教训,不仅派出了二千人马,还加强了许多火器,准备死守。 随后的二三天官军全军偃旗息鼓,并不出寨厮杀,何如宾只督促众将不断的修寨挖沟,重新整顿部伍。准备这样休整几天之后就亲自率领镇标和家丁为主力的重兵集团,一举将石山的髡贼全军击溃,夺回石山,重建粮道。 营寨中忙忙碌碌,一片肃杀的气氛,澄迈县城内的一处院落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这是本县的首富人家的寨子,主人姓宋,亦有一个监生的身份。这次伏波军围攻澄迈,他守城出力最多,官军一来他也很是巴结,将自己的私宅一部分拿出来供军中的大官们居住。将军们因为要掌握军队,同时要表现自己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的意思,所以只有文官和幕僚们住了进来。宋监生也以这班幕僚作为“护身符”,招待供应很是殷勤。 此时常青云、钱太冲和十来个平日里较通声气的幕僚在宅子的主人宋宗会的作陪下,正在这所宅邸的花园内喝茶乘凉。这位监生老爷颇为风雅,又有几个钱,宅邸亦有些许的泉石点缀,稍具园林之胜,在这南陲之地属于十分难得的了。 因为是身赴戎机,幕僚们不敢公然招伎侑酒,只是在花园里摆下几张桌子,摆些茶果点心,在月夜下闲谈 因为战事不利,连着损折了好几员大将,粮道又被切断,全军的处境很是危险,除了少数人还能饮啖自如,平常说笑之外,大多数幕僚忧心忡忡。在琼山时候的乐观的气氛一扫而空。 好些个人都意识到这次的讨伐髡贼之役是败了,只是没有人敢这样公然说出来而已。也有些人至今不愿意承认髡贼的能力仅仅限于“奇技淫巧”了,即使在野战中伏波军在石山连续击败三支官军人马,他们也认为这纯粹是靠了“石山险要”之类的客观因素。至于石山是不是“险要”,当时是如何战斗的,他们一概不感兴趣。 钱太冲比这些人要务实的多,他最近一直在大帐中听取军议,也亲身去拜访过参加过战斗的低级将校们,从他们口中知道了许多第一手的资料,知道髡贼不但火器精纯,而且行伍整齐,纪律森严,打起仗来比官军毫不逊色。他觉得这是一个大敌,因为过去广东这里的海主土匪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人马,髡贼倒有点象佛郎机人的样子,但是佛郎机人也好,红毛人也好,也不能集中起这么多的军队,和朝廷大军展开攻防野战。 这会他就抓着苟承绚不放,要他谈谈髡贼的事情。特别是髡贼的火器,是钱太冲等人比较在意的。苟承绚只好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特别是髡贼所用的鸟铳和火炮,因为时代的差距太大,不能不给钱太冲等人留下极具冲击力的感受。 “这么说来,髡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