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性命,夺些财物,自己受用。可是一旦走漏风声,被官府拿住,或者是打劫的时候被团勇截杀,免不了就是一个死。刀头舔血的出来混,混得不管好不好,最终都没好下场。 “真正的大奸大恶之徒,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辈,平日里都被人叫做老爷的体面人,若是有灾荒,还要拿出钱米来救济大众――可是他们使起坏来,多少人家就此破人亡,还不知道是他使得坏――不知道且不说,他抢走老百姓一切,反手拿出来点残渣来施舍,百姓还要感激涕零。真是叫杀人灭户于无形之中呀。” “啊,有这么坏的人?!”女孩子气愤的说道,转而又担心起来,“那岂不是谁都奈何不了他们?” “没错,因为这个天下就是他们的天下,我们老百姓受他们的蒙蔽,看不清谁是真正的坏人,把几个江洋大盗看作了十恶不赦的坏人。”郝元说,“可是只要让越来越多的人看清了他们的面目,他们就再也不能这样骗人,欺负人了。不但如此,我们还要把原来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 郝元说到这里,觉得自己说多了,对方毕竟只是个少女,未必能完全明白自己说得话,一下灌输太多的只怕会消化不良。 “我明白啦。”女孩子说道,“要改大伙的穷命,就要首先懂大道真理,知道了大道真理,那些坏人就不能再骗我们了。” “对,你真聪明。”郝元笑着点头道,“快回去睡吧。” “郝叔你要当心……” “不要紧。”郝元说,“我在这里,和大伙儿在一起,谁也不怕。” 送走了女孩子,郝元再次检查了下明瓦上遮挡的一块草帘子,又把权当门用的草帘理好,角上压上砖石,尽量不让光线泄露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挑亮了油灯的灯芯,又加上二根灯芯,坐在权当书桌的木版前,把几张薄薄的白纸铺开,开始起草一份揭帖。又取了一本翻烂的时文册子和一本涂抹了一半的窗课卷子放在旁边。 如果有人突然进来,只会看到一位正在用功苦读的穷书生。 郝元一边磨墨,一边考虑着揭帖的内容。这是准备揭露赵引弓勾结官府,操纵丝价的事情。他已经考虑了好几天该怎么写得即通俗易懂,又能用最少的字来表达。 揭帖是要大量印刷的,写得太长太复杂,刻板花得时间太长了――时间紧迫。 郝元一边想一边在薄纸上写着,他的字是最最普通的颜体字,书法并不好看,却写得很有力量。 揭帖写完,他有涂改了一遍,再重新誊抄清楚,等墨迹一干,才小心翼翼的把稿子装在一个竹筒子里,塞在墙角的一个壁洞中。接着他又取出一份今天才从起威民信局去来得信件,抽出里面的信纸,小心翼翼的在灯火上烘烤。 信纸上空白处在火焰的烘烤下渐渐浮现出褐色的字迹来。郝元仔细看了几遍,将信和揭帖的草稿都凑到灯火上点着,看着它们烧净。 干完这一切,他洗了洗手,给自己倒了一碗凉开水,坐在桌前,咬一口杂粮糕,就一口凉水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