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呈黑色,黑得深不见底,象小孩子的眼睛一样,却毫无孩子的童真,犹如黑洞般深邃冰冷。他两眼紧盯着萧子山全身上下。 萧子山觉得自己背上出汗了――一个恶魔。 “就矿泉水吧。” 辛无最拉了下铃绳,一个铃铛在某个地方响了起来,接着他犹如对空气说话一般:“请送一瓶矿泉水来。” 不到片刻,女秘书端来了装在玻璃瓶中的矿泉水。 “谢谢。”萧子山接过玻璃瓶,眼睛扫过女秘书的脖颈――这女孩子很漂亮,很可能就是辛无最的生活秘书。辛无最买生活秘书出手很晚,很容易就买到了一个s级和一个a级的女仆。萧子山对此印象很深――此人对时机的洞察力的确不凡。 居然没戴颈圈。萧子山默默的想。 “萧主任是不是觉得我这里应该趴着个脖子带着颈圈,**里插着尾巴的光屁股女人?” 萧子山一惊,忙不迭的说道:“哪里哪里。” “你看,一个人当了官,往往会在应变能力和耻度上有大幅度的提高――你现在说谎即不需要经过大脑又不会脸红了。如果你想看得话,我可以叫她表演一下……” 萧子山干笑了几声:“看来您在这里生活的还不错。” “感谢您的关心。作为元老我过得不错。萧主任,您平时一定很喜欢阅读俄罗斯的作品吧。” “还可以。” “您一定喜欢看。当您对某人产生疏离感的时候就会不自觉改用‘您’――这可不是中国人的说话习惯。” 萧子山没有说话。他意识到对方有很强的观察力,也很有说话的技巧。在面对手握权力的自己的时候,采取的是打击对方自信心的手段――他决定不和他争口舌之利,以避其锋芒。 “这都被您看穿了,”萧子山举起了手,“其实我不是特别喜欢,但是的确喜欢那种俄罗斯式的调调。咱们不说这个了,你在这里还习惯吗?” “自从我蒙受你们的所谓‘正义的惩罚’到现在,过得还算可以――虽然我不大喜欢撒了几泡尿,和女仆做了几次爱这样的事情都有人关心,但是大致来说您也算是兑现了诺言――一个元老该有的一切生活享受您都给我了。当然了,我实际是被你们装进了一口玻璃棺材。不过我也习惯了。” 萧子山微笑着点点头,仿佛根本没听到他说得话,自说自话:“这么说你过得还不错。” “李潇侣最近换香水了吗?” “大概是吧。”萧子山竭力掩饰自己的惊诧,他和李潇侣之间的关系虽然不见得密不透风,但是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这些知道的人大多奉信“沉默是金”,绝不会随意外传。最关键的是辛无最平日里能够接触到的元老极少,知道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为零,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的衣服上沾染了气味,”辛无最抽动了下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一种本地产的香水,不过分出了头香次香和尾香,比你过去身上的香水味要深邃复杂――那位调制香水的小姐手艺见长。”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李潇侣的?” 辛无最凝视了他片刻,忽然笑了起来:“你很爱她吧。” “是的。” “我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你忽然警觉的神态让我意识到这是你生命中一个重要的女性。”辛无最含笑拿起了一支雪茄,刚才送来茶水的秘书立刻显身,半蹲跪在他脚下给划着火柴给他点上。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义务回答您的问题吗?”辛无最带着玩味的笑容注视着自己的雪茄,“您看,您有您得小秘密,我也有。” 萧子山意识到他在要挟自己――但是他别无选择,这个坏蛋知道了他的弱点,他会充分的利用。 “好吧,你想要什么呢?” “awesome!自从您当上了办公厅主任之后,您的政治智慧见长。不过您还是太谨小慎微了一点。您在D日前从事什么工作?尽管您现在从事行政后勤工作很在行,可是我觉得您之前应该是一位销售代表。” 萧子山这回感到震惊了,在D日前具体从事什么工作,他自己从未和其他人说过,知道的只有文总和王洛宾两人而已。他的个人档案看过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这么说吧,其实您一点不喜欢你的工作,琐屑、劳累,而且卑微――您干得应该是快消品的销售――啊,这工作的确让人厌恶:不得不察言观色,百般迎合,有时候还得忍气吞声,委曲求全。而且您不满意自己的收入水平。” “我现在也在迎合满足元老们的需求。” “那是上位者的礼貌。我对任何一个扫地倒水的阿姨都会说谢谢,也会对给我快递的小哥说幸苦。这可不代表我爱他们或者怕他们,更不代表我尊敬他们。” “我们回到主题吧――” “不,不,这样不对,很蠢。别人在连续不停说话的时候,你突然打断会使得谈话前后都脱节,对谈话气氛没好处。我们能往下谈,靠的就是气氛。您得学会自然的过度到想谈的话题上。” “好吧,您继续吧,我洗耳恭听。”萧子山想,他这是要操纵谈话。 “这就对了。您不大聪明,但是您有智慧,比某些有聪明而无智慧的人要强得多。”辛无最说,“谈谈您从前的工作吧。” “千篇一律的无聊工作。每天早晨开会,然后出去巡店,谈促销,然后回办公室做报表。” “那您为什么不跳槽呢。” “换工作很难,而且选择的余地也不大。” “显然您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实际上你也的确没有什么跳槽的实力,所以才会满足于现有的工作――起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