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还在等他落子,直到看完才抬起头来,道:“真是过瘾!我看就是朝廷大约对虏情也未必知道的如此详细!” 陈华民点头道:“正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看如今朝中,对东虏内中情势,恐怕只是盲人摸象而已。哪有澳洲人知晓的如此明白?更不用说这文章中的议论评述,我看这朝廷里的官儿虽多,能有这般见识的人却找不出几个。”他叹息道,“澳洲人并非我大明百姓,对辽东战局却很上心,真真难得。” 刘德山叹息道:“要是澳洲人肯替朝廷效力,就是有一百个东虏也灭了。郑家如此厉害,一日功夫便烟消火散!” 陈华民冷笑道:“澳洲人如此之能,岂肯为朝廷效力?我看他们迟早――” 刘管事大惊失色,虽然这是自家的船上,但是这种话说出来还是大大的不妥,不说官府,就是澳洲人知道了也不见得喜欢,赶紧道:“公子慎言!慎言!” 陈华民这才止住了话:刘管事是他家里的亲信家人,自然是为了自己好。不过想到澳洲人真要改朝换代,倒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在他们治下,大伙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刘德山道:“老窝在这甲板下面,气闷得紧,我们去甲板上透透风。” 三人上得甲板,陈华民大声问道:“小王,现在船行到何处了?” “回纲首,刚刚已经入了厦门的地界了,再前行不远就到厦门了。” 这时,桅杆顶上传来瞭望手的声音:“前方发现船只,高速接近中!” 二人一起和王澄绨立刻跑到船首处,各自拿出一只单筒式望远镜看去。 看了一会儿,王澄绨说道:“是三角帆快船,还挂着蓝底星旗,澳洲人!” 陈华民放下望远镜:“嗯,看船型应该是巡检的快帆船。这么看来,澳洲人已经正式将这片海域划为自己的地盘了。” 桅杆上再次传来声音:“对方打出旗号,要我们停船检查。” “按照平时的去做吧” “是。”王澄绨转头大喊:“降下全部帆,升起临高航行旗。” “别躺了,快起来,衰仔!那边那个,大力点,无食饱饭么!” 东山居号停稳后,巡检的三角帆船靠帮上来,船上的军官带着几个水兵登船,先查看了船舶的临高注册证件,又查验了货单,最后又叫人打开货仓盖板,仔细检查了一番,最后问道:“你们的船是运载了这许多食盐,准备到厦门销售的吗?” 刘德山甚是机灵,立刻回答道:“这是要运到上海去卖得……” “可有盐引?” 这下打中了他的死穴,刘德山支吾了一会,只好推说这是“私盐”。 “江南的私盐向来是从从北面运来,什么时候从广东走私了?你就不怕亏蚀老本吗?”军官冷笑道,“你就别撒谎了:这盐你们是准备去厦门卖得。” 刘德山吞了一口唾液,在澳洲人这里抵赖和行贿都不起作用,他只好陪笑道:“你老英明:这盐的确是准备运到厦门岛去买得。小人不合铜钱眼翻跟斗,一时鬼迷心窍,想去赚几个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