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办事效率!”洪参谋发起了牢骚,“给我几张线图看看,却不告诉我有多少艘船可以用,这是让我充分脑补吗?” 他看了下手表,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得早些休息了,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吃了五更鸡里的花胶炖雪蛤就去睡觉,至于已经洗得香喷喷,换上纱**的生活秘书,就让她先凉快一晚上,今天搞不动了…… 第二天一早,他准时出现在大世界的“洽谈室”里。里面正坐着一个小商人打扮的人。虽然已经入秋,他穿得也是夹纱袍子,可是脸上的汗还在不断的往下淌。 来者正是刘德山,他和澳洲人已经不是头一回打交道了,出汗自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无与伦比的激动:澳洲首长要和他谈生意了! 全广东的商人都知道,只要能和澳洲人直接“交上买卖”,就等于是请财神爷进了家门。澳洲人的胃口特别好,对各种商品的需求量非常大。最关键的是,他们的信用极高,不管是现款现货还是三节结账,从没有任何拖延刁难的之事。大伙都是趋之若鹜。 刘德山过去也不是没和澳洲人做过买卖,不过那都是和他们手下的商行做,现在居然能够和一个首长面对面的谈生意――要首长亲自出面的谈,不用说是一笔“大买卖”了! 到底还是秦老爷仗义!刘德山深深的感到“出门靠朋友”这句话。这桩买卖就是秦海澄介绍的,要不然以自己这样的小商人,哪里搭得上这样的大生意! 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感到当初把女儿给秦老爷的大少爷当小妾是给对了。要不然秦老爷这样的海商中的魁首人物,怎么能对自己另眼相看?要知道当时表弟陈华民还激烈反对这事,说“不体面”,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女儿也是赔钱货,再说商人还有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不知道澳洲首长们娶不娶小妾?自家老家可还有几个女儿没嫁人…… 正当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洪璜楠已经步入“洽谈室”。刘德山赶紧站起来毕恭毕敬的招呼:“首长……” 洪璜楠随意的摆了摆手:“刘德山吧?坐坐坐,不要客气。” “是,是,是。”刘德山小心翼翼的坐下。 洪璜楠打量了下眼前的小商人,看他的样子倒是个北方壮汉,但是开出口来却是地道的广州白话。秦海澄说这位刘德山还是东莞土著呢。 “你是秦老爷介绍来得,说你专门走南北航线,贩卖南北货是行家里手。” “是,是,谬赞了。行家里手谈不上,不过小的多年奔走在南北洋上,对南北货略知一二。”说是“略知一二”,神情上却流露出得意之色。 “北洋航线,最远到过哪里?” “正儿八经的商埠,那是天津卫。”刘德山说,“再往北,去辽东亦不难。不过小的年轻的时候朝廷就禁了去辽东的商路。小的最北也就到过山海卫。” “去天津不说了,山海卫又非商埠,能做什么生意?” “山海卫的生意是镇兵和兵主爷的买卖。”刘德山说道,“可以买到蒙古货。” “难怪秦老爷说你能弄到蒙古皮子。原来如此!” “是!”刘德山点头,“要说蒙古货,从天津卫也能买到。不过那是老西儿的买卖,别人插不上手,他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要想赚大钱,就得上关宁镇的手上买――将爷们几乎个个都倒腾蒙古货。只是多少也得冒点风险。” “我们要买牛皮。”洪璜楠开门见山的说道。 “牛皮不是蒙古货的大宗。”刘德山吃了一惊,他听洪首长的意思似乎是对蒙古货感兴趣,不想却突然说要买牛皮,“牛皮,倒是云贵川滇那边货色比较多。” “我也没说要要买蒙古货啊。”洪璜楠说,“确切的说,我要牛皮、马皮、驴皮、骡子皮……”他说得都是大牲口的皮,“有多少要多少。” “这都是粗皮不是珍货。就是运费值钱。”刘德山对他们的需求有点摸不着头脑,大牲口皮因为粗硬,用处不大,没有羊皮值钱――即使羊皮也不算太值钱,北方的穷人多以此御寒――除了军队制甲之类需要之外,需求量是很小的,“骡马驴皮北方甚多,不过牛皮就要到西南去寻了……” “这个就是你的事情了。不管你是派人到西南去买也好,到北方去寻也好。这几种皮革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没问题!”刘德山激动的浑身发抖了,这几种大牲畜皮都不值钱的冷货,收购起来用不了几个钱,澳洲人敞开收购的话,总量上去之后利润是相当可观的。 “你回去琢磨琢磨,把价格报一下。”洪璜楠说道,“这是招标书。上面有得,都要尽量填详细些。第一批货,我二个月之后就要,能送到么?” 这实在有些紧张了,自从和陈华民合资买了东山居号之后,他们的运货速度提高了好几倍,但是粗皮这种冷货很少有人会大量囤货,要花许多时间从各处收买转运。 不过,一想到买卖做成之后的滚滚钱财,刘德山咬了咬牙说道:“能!能运到多少小的不敢说,但是一定能运到!” “好,刘掌柜果然是快人快语!”洪璜楠点头,“那我就期待你的表现了。” “小的这就去办货,一定不耽误首长的期望!”刘德山说着起身便要告辞。 洪璜楠想这很好说明是个很干脆的人,不像某些商人那么喜欢“坐而论道”。粗皮的生意交给他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之所以要大规模的收购粗皮,主要是为了给士兵制作鞋子之用。长期穿草鞋伤脚,穿布鞋又太费鞋。因而乘着这次广东攻略的机会,决定给士兵全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