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可是自己刚才进去一看,也不过是勉强糊口而已。而且孙五嫂还说节妇们从早到晚都织布织绸,说明其本身也劳动自救,看来这里面的弊端也不小。 “我自有打算。”刘三想了想,从桌子上扯过一张白纸来,提笔写道:“兹任命毛修禹为广州特别市民生劳动处普济堂救济所协所长。”随后从腰间取出自己的名章盖了下去。 他把墨迹吹干:“我现在就任命你为这里的临时掌事的。干得好,过半年就给你转正。” 毛修禹接过这张白纸,手都抖了起来――他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永远只是一个工役,靠着菲薄的钱粮和吃老爷们的残羹剩饭度日,澳洲人来了居然立刻赏了他一个官做! 虽说这官小的微不足道,还不是正式的。但是好歹也是个“官”,在这普济堂里少不得大家也得叫他一声老爷了。 “小的一定竭力报效……”毛修禹激动道,“只是粮食……” 刘三知道他的意思,虽说吃空饷的都跑了,可是毕竟也有几百号贫民要点缀,十几石粮食支撑不了多久。 “粮食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且按照我说的去办。布匹你看好了不要随便动用,过几天我们自然会派人来和你办交接。”刘三嘱咐道,“原来的工役,你安排好,叫他们各按本职,看好这里的门户。其他事情,我们自会有派人来办理。” 他原想叫毛修禹把这里的环境卫生清理一下,转念一想他不过是个工役,能有多大威信?眼下财政体系尚不完善,干部也没到位,救济院是不是还会设在这里亦是未知数。不如暂且维持原状。 处理完一应事务,日已西斜,警卫班长催着动身――侦缉队的衙役说这一带治安极差,盗匪遍地,要他们赶快回城。刘三不敢大意,便关照即刻回城去。 一行人出了皇华寺,滑竿抬着刘三,正急匆匆的往城里赶。这里到处是荒坟,原就显得凄凉可怕,现在日头一偏西,老树昏鸦,布匹碑荒冢,愈发让人感到阴森可怖。轿夫都不由自主的带快了脚步。 走出去没多远,忽然从路边荒坟堆里跳出一个身影来,拦在路上。风一吹,长发飘起,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孔来,用嘶哑凄厉的声音喊道: “老爷救命!” 领路的侦缉队衙役吓得怪叫一声,几乎瘫倒在地。轿夫惊得差点没直接把滑竿给丢在地上。随队的警卫们立刻举起步枪,围了上去。 刘三也被吓了一跳,这时候班长跑过来报告说是个女人,要见“刘典医”。 刘三纳闷,这里他一个人不认识,怎么有人知道他是“刘典医”? “让她过来。” 警卫将人带过来,却是一个少女,头发散乱,沾满了草叶,身上穿着靛蓝粗布的衣裙――这装束很是熟悉,这不是清节院里的节妇们穿得衣服吗? 莫非是从清节院跑出来的?刘三疑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见我?” 只见那少女跪下磕了个头,道:“奴婢何晓月,求老爷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