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尚洁知道这几句谈笑中杀机已显。垄断广州贸易数百年的牙行的老板们家破人亡就在顷刻之间了! 她还记得前几天,有牙行的老板就走自己的贴身丫鬟--不,生活秘书的路子,向自己奉上厚礼,卑词请托能见上“刘大人”一面。并且暗示说牙行“于公于私”都会“竭力报效”,其中意味不言自明。没想到这里已经在谈笑风生的准备“杀猪”了! 她忽然觉得有些害怕,这些男人,虽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是本质上都和自己的丈夫差不多,原来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小市民。而现在他们的言谈依旧是那种平淡无奇的话语,其中却带着阴险残忍的气味。就连他们的笑容,看起来也是暗藏狰狞。 “咱们归纳一下吧。”陈策说道,“为了让新货币流通起来,我们需要有警察……” “这个有,很快就能大批上岗。”刘翔说。 “税务局。” “这个得等税务总局派人来。我还不知道来得是谁呢。” “为什么要税务局?”郑尚洁问。她在米国生活了很多年,一听到税务局就会不由自主的打冷颤。 刘翔解释道:“货币的信用,很大程度上体现在国家是否承认它的价值。税收是最能体现的。哪怕你发行的竹片木片,只要收税的时候认账,老百姓就会认可它的价值。大明宝钞会完蛋就是因为皇帝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花出去当它是真金白银,收税只说是废纸--全国只有几个钞关才承认它是钱。” “法院。” “很快到位。” “米、盐、布的投放。” 刘翔说:“我们在广州的其他商业渠道都是走高档奢侈品路线的。紫诚记虽然也走日用工业品批发,但是都不沾米和盐。倒是经销布。润世堂是卖药的,也算不上生活必需品。” “食盐这事有点复杂,”林佰光说,“这是专卖局的生意。” “食盐问题不大,专卖局只要设立一个批发档口就基本解决了。粮食的话,我们需要一个专门的粮栈来担任广州的粮食总批发工作。”郑尚洁说,“可以叫大昌广州分号来做。” 大昌过去在广州设立分号并不为粮食贸易。本质上是税务机关驻广州征收珠江三角洲“合理负担”的马甲。征收的粮食也大多是运往海南和台湾的。很少在本地销售。不过因为有这段历史,不管是牌子、仓储还是人员都是现成的,直接转为粮食批发企业也不难。 “大昌的地方税务局角色可以取消,现在用不着这层马甲了,税收功能和人员剥离给税务局,大昌以后就转为国有商业企业。除了大昌,也可以叫山海两路的人马都进来开店。”郑尚洁有心想大干一场,早就在盘算扩大自己手下的势力,“万有经销的是南北杂货,经销东西很杂,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回笼货币的渠道。” 陈策说:“这样就差不多了。我来说说具体的发行措施。” 他从公务包里掏出一页纸来,逐条解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