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士闻言大喜道:“那是那是,就这么走了太便宜那帮髡贼,也弱了您老的名头不是?” 巫支祁再不理他,只是捏着胡子嘶嘶的冷笑了几声,也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他起身在房中走了几步,俯身扒开地面上一块方砖,下面却已经被掏出一个方穴来,底部是一块渗透着斑斑血渍的黑石板,上面依次摆着七盏粗瓷油瓶。 “高老爷,刺破你的左手无名指尖,在每个‘无心镇魂瓶’滴上一滴,快!” 高天士有些慌了,这老头巫术了得,动不动就拿生人鲜血为引,甚至能血祭拘人魂魄……想到这里,高老不由自主倒退半步,差一点儿就撞到桌上供奉着的看不清面目的神像……不知道是不是阴干了的骷髅做成的。 “怎么,几滴鲜血也舍不得么?”老头儿阴笑道,“放心,只是个引子,无碍。” 高天士虽然心中万分恐惧,但是亦不得不顺从,何况已经上了这条贼船,不一条道走到黑也不成了。也罢,豁出去了!高天士狠了狠心,接过巫师递过来的七根金黄色的三棱针,在自己左手无名指尖轻轻刺破一点儿,然后挤出来一滴血,慢慢滴进那盏看着都吓人的粗瓷瓶。 巫师一边还不断提醒:“换针!一根针只能刺一下!” 颤抖的右手好容易挤出了七滴鲜血,高天士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被抽空了。 “嘿嘿,行了,先找个地方坐吧,一会儿你可能会有点儿晕。“ “大师,您……” “只是借你的血做是个引子,没事的。”巫师说着用小刀在自己左手无名指尖划破一丝伤口,也分别在瓷瓶里滴了一滴,然后把七枚金针插在了“无心镇魂瓶“的旁边。随后将方砖复位。 “这……” “此阵一成,刘府尹绝难活命。”巫法师道,“只是这阵还缺一个怨念极重的厉鬼做阵眼!” 这干枯的声响只听得高老爷里颤抖不已,心道厉鬼不就在眼前!现在哪怕全广州的厉鬼都跳出来都不及这位巫法师让他害怕了。 巫支祁道:“我还要一个女孩子来做阵眼,你速速找来之后送到城外我的新下处!”说着他取出一页黄纸,在上面写上了几行字,“按照这个生辰八字和年岁去找!要尽快!” 这下高天士就烦难了。冒家客栈这些日子前后杀了几十号人,但是这些“生魂”的来源全是富文这帮“拍花”的供应的,关帝庙人马自己没有经手。现在富文他们全军覆没,要再找“生魂”,非得高天士动用自己的势力了。 弄个女子来对高天士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是这女孩子找来做什么不问可知,一旦沾包了,便是实打实的铁证如山。高天士一想到这里浑身顿时抖个不停。 然而他不敢说个不字,只好答应了。 送一个人出城对关帝庙人马来说并不为难,澳洲人在城门口虽有岗哨盘查,亦不很严。高天士将巫支祁改头换面了一番,便成了一个普通的老叫化子,叫几个乞丐护送了出城而去。 新得下处暂时便在大北门外的一座破庙里,这里义地义庄众多,等闲无人原意来。警察对大北门外的治安控制也很弱,关帝庙人马在这里有很强的势力,把巫支祁安顿在这里是相当安全的。 “你不是最喜欢折腾死人鬼魂么?这里到处都是!”高天士暗暗骂道。 骂归骂,对这位巫法师还得小心侍侯,这位法师别看老得象一把枯骨,生活享用倒是一点不差,不但饮食甚是讲究,还要每隔几日便要给他弄个女人来做“炉鼎”修炼。光为这女人的事情就让高天士头大了,幸亏他对这“炉鼎”的要求倒是不高,不讲什么生辰八字属相命格之类,只要年轻貌美都行――若是风骚妩媚的中年****亦可将就。 市政府里,事情既已基本弄清楚,又知道刘翔没什么大碍,众元老们都散去了――他们身上的事情还多得。慕敏便请午木和崔汉唐一起回专案组研究案情。 请崔汉唐来说到底还是要了解对手是何许人,折腾这么大一个场面又想干什么。刘翔的事情说到底只是顺带的。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专案组会议室里,图板上钉满了现场拍摄的照片,由于照片太多,现场发现的一部分证物照片单独做成了一本相册。虽然黑白照感受不到那种鲜血淋漓感,但是恐怖的画面依然有着十足的震撼力,崔汉唐强忍着恶心和不适仔细研究了一番,又看了现场绘制的平面图,最后点了点头。 “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这案子还真复杂。”崔汉唐从平面图上抬起了头,“一个字‘乱’!” “哦?怎么个乱法。”慕敏问 “从发现的迹象来看,这里既有道术,又有各种巫蛊邪术。要说冒家客栈的目的,还真难说,感觉像个邪术工厂。” 崔汉唐指着照片:“总体看来,冒家客栈大概是在同时干好几件事。一是采生――也就是所谓的‘炼生魂’――你们发现的那些装着尸丹的葫芦就是;二是在搞某种邪术仪式,这邪术仪式还不止一种;最后便是合大药。” “难怪杀这么多人!”慕敏暗暗发冷,变态连环杀人案的案例她见识过,但是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法术”,杀害折磨如此多的生灵,比之于单纯的变态杀人狂更令人为人性的黑暗面颤抖。 “他们炼生魂做什么用呢?”慕敏问道,“还有邪术仪式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炼生魂多半还是为了邪术仪式。我看了下照片,里面有些器物应该是摆设阵法之用,大约是阵法上需要用到魂魄之类。”崔汉唐沉吟良久,道,“实话说,我也不是太懂里面的花样,他